完了。
一切都完了。
宋瑜宛的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阵发黑，几乎要站立不稳。
而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顾野，视线却像是被什么东西钉住了一样。
他的目光没有落在那片触目惊心的血色上，而是落在了沈瑾尸体旁边的地面上。
那里的水泥地上，有什么东西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一星微弱的、金属质感的光。
那是什么？
顾野的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却先于思想动了起来。
他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一步一步，机械地走了过去。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蔓延的血迹。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那是一个纽扣。
一枚看起来极为精致的、黑金色的纽扣。
不像是寻常衣物上的，倒更像是什么特殊制服上的装饰扣。
顾野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将那枚纽扣捡了起来。
纽扣入手冰凉，沉甸甸的，质感非凡。
他将纽扣摊在掌心，借着头顶昏黄的灯光，仔细看去。
只见那枚小小的纽扣表面，用一种古朴的字体，清晰地雕刻着一个字：朝。
这个字，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猛地刺入顾野混沌的脑海。
一个名字，几乎是瞬间便挣脱了理智的束缚，从记忆深处狰狞地跳了出来。
傅西朝。
不！
顾野的瞳孔骤然收缩，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在心底否决了这个荒谬至极的念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Kings战队的队长，那个站在电竞顶峰、光芒万丈的男人！
“顾野？”
宋瑜宛的声音带着哭腔和一丝不确定，她强撑着发软的双腿，一步步挪了过来，视线落在了他摊开的掌心上。
顾野没有说话，只是将那枚冰冷、沉重的纽扣递了过去，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
宋瑜宛接过纽扣，指尖的冰凉让她猛地一颤。
当她看清上面那个龙飞凤舞的“朝”字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几分。
她的目光越过顾野，望向不远处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
“萧君……”
她颤抖着，将那枚纽扣又递到了陈萧君的面前。
陈萧君麻木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空洞地看着那枚黑金色的纽扣。
他看了很久，久到宋瑜宛以为他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终于，他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挤出了三个字，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傅……西……朝？”
这三个字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瘫在另一边的樊星也浑身一激灵。
他手脚并用地爬了过来，一把从陈萧君手里夺过那枚纽扣，凑到眼前反复地看，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朝？朝……”
“你们怀疑……是Kings战队的队长傅西朝？”樊星猛地抬头，惊恐地看着他们，声音都变了调。
宋瑜宛几乎要点头。
是啊，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个字，就像是凶手留下的签名！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决绝的声音就打断了她。
“不，不是傅西朝。”
说话的，是陈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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