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偏移,叶溪浅莲步匆匆,离了兰台宫,便径直朝着淑妃居住的景福宫走去。
她才不怕得罪贤妃呢。
反正她与七皇子注定要互相针对。
又何必明知她刚刚故意刁难,还傻傻地听话站着等候,忍气吞声。
再说,在今日之前崇靖帝都不会对她如何,何况是在今日之后。
毕竟崇靖帝当时得知他可以延缓寿命时,那么喜形于色。
又怎会因为她得罪贤妃便处置于她。
说句大不道的,即便她杀了贤妃,崇靖帝也不会让她死,最多就是受点惩罚罢了。
反而贤妃若是因此记恨她,甚至对她出手。
看崇靖帝怎么让她不得好死。
毕竟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及得上崇靖帝自己重要。
叶溪浅猜得没错,贤妃自然也清楚这些。
此刻兰台宫寝殿内,鎏金香炉青烟袅袅。
本该一片静谧,此刻却被贤妃尖锐的怒喝打破。
“啪!”
一只粉彩茶盏重重砸在地上,碎瓷飞溅。
贤妃柳眉倒竖,凤目圆睁,胸前剧烈起伏,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这个贱人,这个狐媚子!”
贤妃来回踱步,绣着金线牡丹的裙摆拖在地上,带起一阵疾风。
“不仅勾了皇儿的心,还如此有恃无恐,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殿内的宫女太监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纷纷跪地,头几乎贴到地面。
贤妃猛地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众人,仿佛要将满腔怒火发泄在他们身上。
可最终,她只是重重冷哼一声:“本宫如今是不能对你如何,便就先忍你几年,等陛下……”
她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弧度:“到时本宫再来好好算账!”
—————
叶溪浅这边,刚至景福宫朱漆宫门前,守在宫门的宫女便立刻迎上前来。
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微微欠身行礼:“叶姑娘,娘娘已等候多时,请随奴婢来。”话语间,已然侧身引路,姿态恭敬。
从景福宫出来后,叶溪浅又相继前往妍妃、温妃、舒妃与华昭仪的宫殿。
每到一处,迎接她的皆是同样的热情与客气。
诊治过后,也都被恭敬地送出。
其中华昭仪的美貌可真是令她惊艳。
虽说她已生了两个孩子,八皇子都二十了,可她保养的真是好。
身姿婀娜,眼波流转间仿佛能勾人魂魄,一袭红衣更衬得她娇艳欲滴,妩媚多情。
怪不得只是商户女,却能入宫为妃。
这谁受得了啊!
—————
暮色像一层轻柔的纱,悄然笼罩着紫禁城。
叶溪浅今日看诊结束,随着御前小太监的脚步,缓缓穿过悠长的宫道出宫。
终于走出那高大威严的宫门。
叶溪浅下意识抬眸,一眼便看到了伫立在宫门外的裴云深。
他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衣袂在晚风中猎猎作响。
身姿挺拔如松,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宫门方向。
好似从白昼等到黄昏,只为这一刻与她相逢。
叶溪浅的心猛地一颤,像是有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她一整天的疲惫与阴霾。
身心俱疲了大半天,紧绷了大半天。
突然见到有人在此特意等着接她回家,真的很难不治愈。
“书书,我现在终于懂得裴云深每日下班看到我接他时的心情了,真的是会大涨好感度,因为就今日这一次都让我心中遍体生温,何况我每日都如此,他怎么可能对我不亲近,又生出好感呢?”
思绪翻飞间,叶溪浅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加快脚步朝他走去。
微风拂过,发丝轻舞,裙裾飘飘,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走到跟前便问道:“侯爷,你怎么来了?”声音清脆,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喜。
裴云深闻声,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温柔。
视线从叶溪浅略带倦意的脸上扫过,轻声说道:“我回府之后听安伯说你被陛下宣召入宫,便特意来此接你。”
叶溪浅心间一动,抬眸凝视着裴云深,眼中波光流转:“那侯爷是担心我吗?”
裴云深微微一怔,耳尖悄然染上一抹薄红。
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是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叶溪浅见此眉眼弯弯,笑容如春日盛开的繁花般明艳动人。
裴云深喉结滚动,别开视线,故作镇定地说道:“先上车吧。”
“好。”叶溪浅轻声应道。
说完,便率先朝马车走去,鎏金宫灯洒下的光影,在她青色裙摆上晃动。
刚抬起脚,一阵酸痛从膝盖处袭来,她的动作瞬间凝滞,原本轻快的步伐变得有些迟缓。
裴云深一直紧紧盯着叶溪浅,将这细微的异样尽收眼底。
瞬间眉头便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中满是担忧。
见叶溪浅艰难地登上马车,他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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