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李老板震惊而困惑的眼睛,补充道:“李老板久在京城,经营珍宝阁多年,想必对那些常客、甚至不少生面孔都有印象,此举,也是为了避免有人浑水摸鱼,故意冒领,此事交给李老板操办,再合适不过。”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任。
“这……这……”
李老板捧着那沉甸甸的、足以买下好几个珍宝阁的银票,只觉得烫手无比。
声音都在发颤:“恩人!这……这太多了!珍宝阁的损失……实在要不了这么多!还有这补偿……这……这钱万万不能……”
叶溪浅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淡然:
“李老板就收下吧。”
她目光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放心,我钱非常多。”
剩下的两百万两是她添的,反正再过段时间这钱就回来了,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但此刻,她只想让这些无辜受累的人,能早些得到补偿,抚平一些昨夜的创伤。
李老板看着眼前这位神秘又义薄云天的女子,佩服地五体投地又震撼地说不出话。
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带着无限感激和沉重的承诺:“恩人高义!既然如此,李福全定不负恩人所托,将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抚恤好每一位受惊的客人。”
叶溪浅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只道:“有劳李老板。”
说完,她转身,身影如同融入人群的影子。
几个闪动,便消失在街角拐弯处。
留下李老板捧着巨款,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久久无法回神。
走出喧闹的街市,叶溪浅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心头那一点无形的、因牵连他人而生的细微负累感,似乎随着那七百万两银票的交付,也悄然散去。
因为这些人,终究是被她与姜沁瑶之间的恩怨所连累。
如今,能让他们的损失得到弥补,伤痛得到些许慰藉。
她心中那份亏欠,才算是稍稍平复了些。
不久之后,拿到丰厚赔偿的珍宝阁客人们,无不感激涕零。
当他们得知这笔补偿竟来自那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黑衣女侠时,更是将她奉若神明,称其为“活菩萨转世”。
她的侠义之举被添油加醋,传颂得越发神乎其神,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长久不衰的谈资。
无数人怀着感恩、好奇,甚至慕名想要结交的心思,开始四处打听这位神秘女侠的下落。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打听,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最终都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因为,他们注定不可能寻得到她。
——————
戌时的更鼓刚刚敲过,夜色温柔地笼罩着侯府。
裴云深派人来传话,邀她于城外相见,还特意嘱咐莫坐马车,步行前往。
叶溪浅觉得奇怪。
她倒要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甫一踏出侯府威严的朱漆大门,答案便如同画卷般,在眼前徐徐铺开。
夜色如墨,侯府门前延伸出去的青石板路上,却亮起了一盏盏温暖的、指引方向的风灯。
更令人心头微震的是,每隔十数步,便有一名身着侯府侍卫服饰的挺拔身影,恭敬地肃立路旁。
他们手中,并非刀剑。
而是各自高举着一幅装裱精美的卷轴。
风灯的光芒柔和地洒在画纸上,照亮了那上面唯一的、永恒的主角。
是她。
从初遇到现在,或笑靥如花,或凝眉沉思,或策马扬鞭,或静坐烹茶……
每一幅画,都精准地捕捉了她不同时刻的神韵。
笔触细腻传神,色彩浓淡相宜,显然倾注了作画者无数的心血与凝视。
从相遇的第一眼开始,将她这段时光里的点点滴滴,尽数珍藏。
于今夜,为她一人盛大展出。
这么多……
他到底是准备了多久?
白天他都在忙正事,所以这些都是他每晚熬夜画的吗?
叶溪浅的心顿时泛着丝丝缕缕的疼与涩然。
却又蕴含着无限的欢喜与甜蜜。
她顺着这独一无二的指引,一路前行。
出了城门后,路边的景致愈发如梦似幻。
风灯渐渐被各式各样的精巧花灯取代。
莲花灯、兔子灯、走马灯……
形态各异,流光溢彩。
如同坠落人间的星辰,将通往城外的道路妆点成一条璀璨的星河。
她漫步在这条由画作与花灯交织的光影长廊里,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浮上心间。
“这个阵仗……”
她在心底轻轻喟叹,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我好像猜到他要干什么了,实在是……太好猜了。
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是啊,宿主,这简直是把答案写在脸上了,想来裴云深也知道你肯定猜到了,采访一下宿主,此刻心情如何?】
叶溪浅感受着胸腔里那颗不规律跳动的心脏,以及脚下这条因期待而显得格外绵长又短暂的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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