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玄影天罗者,暗网之壁垒,御外敌之屏障也。然今日,天罗之上,黑云压城,诡光流窜,大有将倾之势。有玄袍客,不知其所来,立于万军之前,其人面覆玄铁,唯露双瞳,寒光四射,不可逼视。其手中持一枯骨法杖,杖首嵌一幽绿宝石,每挥动间,必有万千道乌光迸射而出,其势如骤雨,其声如鬼泣。乌光所及,天罗之光幕则寸寸龟裂,其上符文流转,明灭不定,显然已至强弩之末。
阵前,陈兴与影刃并肩而立,神色凝重。陈兴者,通晓时序乾坤之变,善用虚空之力;影刃者,其行如鬼魅,其刀若霜雪,乃刺杀之道之大成者。然此刻,二人面对此玄袍客之诡谲巫咒,亦感力不从心。
陈兴侧身,避过一道追魂夺魄之黑电,其电光擦身而过,身后一巨岩竟悄然无声,化为齑粉。陈兴心有余悸,乃大呼于影刃曰:“贤弟,此獠巫咒太过棘手,其力阴诡,专破我等玄门正法。长此以往,天罗必破,我等皆将为鱼肉矣!”
影刃闻言,身形陡然化作一缕青烟,于电光石火间,避开三道环环相扣之咒术光环,飘然落于陈兴之侧。其声线沉稳,曰:“兄长所言甚是。然敌强我弱,非智取不可。今之计,当暂避其锋,寻一隅之地,静观其变,或可觅得其破绽所在。”
二人心意相通,遂凝神聚气,窥准玄袍客施法之刹那,真气流转稍滞之机。二人身形同时暴起,如龙腾虎跃,化作两道流光,于万千巫咒光影之中穿梭自如,险之又险,终是闪入一处残垣之后。此地乃战场一隅,阴暗潮湿,然四周皆有先前巫咒炸裂之余波,形成一片光怪陆离之扭曲力场,恰可为二人身形作掩护。
陈兴凭垣而立,眉头紧锁,双目精光湛湛,遥遥凝视那玄袍客,不放过其一举一动。观之良久,陈兴徐徐道:“贤弟,汝可知此人所用何术?吾观其法,阴森酷烈,其力之源,仿佛不属此间天地,倒与古籍所载之‘幽邃古咒’有几分相似。此乃上古之黑暗邪力,早已湮灭于传说之中,何以今日重现于世?”
影刃盘膝而坐,双目微闭,似在凝神感应,亦似在搜寻记忆深处之吉光片羽。半晌,他方才睁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颔首道:“兄长所感不差。吾亦觉此力阴寒刺骨,令人神魂不宁。吾曾于师门禁地一卷残篇中,窥得关于此等力量之记载。传说在太古之初,有域外邪神,欲侵染此界,后为上古先贤所败,封印于无尽虚空之深处。然其一丝神念不灭,化为‘幽邃古咒’流传于世,凡修此咒者,可借邪神之力,威力无穷,然亦会为其所控,终成不人不鬼之物。此咒虽强,却非无懈可击。”
陈兴闻言,精神一振,急切问道:“哦?愿闻其详!”
影刃面露追忆之色,缓缓道来:“那残篇有云:‘幽邃之力,源于虚空,假于外物,非由心生。故其力凝聚之际,需以自身魂魄为引,接续域外邪神之念。此一瞬之间,魂引离体,神念未至,则为虚空。此刻其力最强,其身最弱,如皓月当空,必有阴影随行。然此破绽,转瞬即逝,非有大智慧、大毅力、大机缘者,不可窥,不可破。’”
“转瞬即逝,亦是生机所在!”陈兴眼中爆发出惊人光彩,“纵是白驹过隙,亦要将其牢牢把握!你我再细观之,定能找出其规律!”
二人遂屏息凝神,再次将全部心神投入到对玄袍客的观察之中。只见那玄袍客立于阵前,身形不动如山,唯手中骨杖挥舞不休。其口中念念有词,吐出古老而晦涩的音节,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来自深渊的寒意。随着其咒语,一道道漆黑如墨的魔法射线,或如灵蛇出洞,或如怒龙咆哮,精准无比地射向玄影天罗的每一处薄弱节点。
天罗光幕之上,涟漪阵阵,哀鸣声声。暗网众兄弟虽奋力维持,然亦是节节败退,伤者渐多。
陈兴与影刃心急如焚,却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一切纷乱摒除心外。他们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玄袍客手中的骨杖之上。那法杖顶端的幽绿宝石,在平日里光华内敛,唯在每一次巫咒即将成型、发射而出前的刹那,会猛然爆发出一团刺目的绿芒。那绿芒一闪即逝,快到寻常人眼根本无法捕捉。
“贤弟,你看!”陈兴忽然低呼,手指指向玄袍客,“其骨杖宝石之光!每当其施法,光芒必闪!此兆,莫非就是关键所在?”
影刃闻言,如遭雷击,豁然开朗,猛地一拍大腿,失声道:“然也!兄长明见!我等先前只顾看那巫咒之威,却忽略了这毫厘之变!‘魂引离体,神念未至’,此等虚空之境,反映于外,定有异象!这宝石闪光,定是其魂力与邪神之力交接碰撞所激发的异彩,此刻其巫咒护盾必会因力量转换而出现短暂的凝滞与不稳定!这,便是那传说中转瞬即逝的破绽!”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狂喜与决绝。
然喜悦过后,新的难题又摆在面前。陈兴摸着下巴,沉吟道:“纵然知晓其破绽所在,然其速太快,我等寻常攻击,未必能赶在其弥合之前奏效。且此人周身笼罩着一层由巫咒之力形成的护盾,坚不可摧,即便我等击中,怕也只是隔靴搔痒。须得有一法,能于一瞬间,集至强之力,无视其防御,直击其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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