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幽邃,天光难入,前路茫茫,杀机暗藏。有奇物出世,其形狰狞,其力撼天,不知其所来,不知其所终。陈兴一行,既陷此局,当何以处之?是进,则前有洪荒巨兽,后有诡谲人心;是退,则功亏一篑,遗恨千载。况传承之秘,关乎天下修士之命脉,苍生之安危,岂可等闲视之?此间种种,皆为未知之数,待天命之人,揭其玄纱。
议事毕,众人默然。先前一番苦战,灵力消耗甚巨,心神亦疲。然秘境深处所藏之完整传承,如磁石之引铁,神火之召蛾,深深系住每一位修士之心。
陈兴环视众人,其目如炬,清朗而坚定。他徐徐开口,声不高亢,然字字如金石落地,掷地有声:“诸君,吾等跋涉至此,历经生死,所为何求?今既知晓,完整之传承,稀世之珍宝,皆在秘境更深之处,若就此折返,岂非半途而废,前功尽弃?此行,非独为吾辈修为精进,更或与修仙界千年之安危息息相关。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其言铮铮,激荡人心。凌雪仙子,素衣胜雪,容颜清冷,此刻亦是凤目生辉,颔首道:“陈兄所言极是。吾辈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与天争,与地斗,与人搏。行百里者半九十,今已至此,焉有退缩之理?”她语声清脆,如玉盘落珠,却蕴含着不让须眉之刚毅。
影刃,其人如其名,素来寡言,此刻却难掩其性,摩挲着掌中一双幽光闪烁的短刃,嘿然笑道:“然也!富贵险中求,至宝奇缘,岂能拱手让人?前方纵有刀山火海,吾亦愿为先驱,探他个究竟!”
清云观众弟子,本以陈兴马首是瞻,闻此豪言壮语,亦是热血上涌,纷纷拱手应和:“愿随陈师兄,共探玄机,万死不辞!”
人心既齐,泰山可移。众人意气风发,先前的疲惫一扫而空,目光齐齐投向那深不见底的幽暗通道,仿佛已看到无上功法、稀世珍宝在向他们招手。
众人遂整装前行,步入那更为狭窄幽深的秘境甬道。甬道两侧石壁,非金非石,其上嵌有无数微光灵石,荧荧之光,其芒甚微,勉强可辨路径。光影之下,众人身影被拉扯得忽长忽短,摇曳不定,如同鬼魅。四下寂静无声,唯有脚步之声,在甬道中回荡,愈显空旷与诡异。
行约半个时辰,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处小型石窟。然未及众人喘息,便见石窟之中,早有两拨人马驻扎。左侧一拨,约有七八人,衣着各异,气息沉稳,为首者乃一中年文士,面带温和笑意,见陈兴等人到来,眼中并无敌意,反而露出一丝讶异。右侧一拨,亦有六七人,个个面露凶光,煞气腾腾,为首的是一名手持阔刃大刀的壮汉,其人赤裸上身,筋肉虬结,一道狰狞刀疤从左眼角划至嘴角,更添几分凶悍。
那中年文士见陈兴一行气度不凡,尤其陈兴灵力内敛,深不可测,便率先起身,拱手笑道:“在下温言客,见过诸位道友。此秘境之中,一步一险,危机四伏。观道友一行,亦是为寻机缘而来。吾等与邻朋几位,皆是散修,势单力薄。常言道,独木不成林,单丝不成线。未知几位道友可愿携手共进?如此,遇险则可互为犄角,得宝亦可按劳分配,岂不美哉?”
其言辞恳切,态度谦和,令人如沐春风。陈兴正欲回应,却闻一声粗野的冷笑,自另一侧传来。
那持刀壮汉,人称“狂刀”,将手中阔刃重重往地上一顿,震得碎石飞溅。他斜睨着温言客,满脸不屑,复又将目光转向陈兴等人,如饿狼审视羔羊,毫不掩饰其贪婪与恶意:“合作?温言客,你这假惺惺的伪君子,又在哄骗无知之辈了!我看,你们是想寻几个替死鬼,好坐收渔翁之利吧!”
言罢,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陈兴一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狞笑道:“看尔等行色匆匆,灵光护体,想必在先前那遗迹之中,已得了不少好处。识相的,便将储物法宝乖乖交出,大爷我或可发发慈悲,留尔等一条全尸。否则……”
“否则如何?” 陈兴尚未开口,影刃已是声寒如冰。
“否则,” 狂刀眼中凶光大盛,身后众恶徒亦是“呛啷”一声,齐齐拔出兵刃,摆开阵势,杀气瞬间弥漫整个石窟,“今日此地,便是尔等的葬身之所!”
石窟之内,剑拔弩张,空气仿佛凝固。一边是温言客所率团体,虽面露警惕,却未有动作,静观其变。另一边是狂刀一伙,凶神恶煞,已然撕破脸皮。
陈兴眉头微蹙,心念电转。温言客之言,听来诚意十足,然修仙界人心叵测,是真是假,尚难分辨。而狂刀之行,虽是赤裸裸的强盗行径,却也简单明了,乃是纯粹的敌手。
合作,或可增添助力,亦可能引狼入室。对抗,则必有一场恶战,但能扫清障碍,震慑宵小。
瞬息之间,陈兴已然权衡利弊,心中定计。他先是对着温言客微微颔首,朗声道:“道友美意,陈某心领。既有共同之敌,吾等自当同仇敌忾。合作之事,便依道友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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