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解除,但那根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却并未立刻松懈下来。
众人一个个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劫后余生的疲惫。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与焦糊味,仿佛无形的巨手,紧紧扼住他们的喉咙,让他们连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抑。方才那惊天动地的搏杀,宛若一场自九幽深渊中挣脱的噩梦,每一个细节都刻骨铭心,令人不寒而栗。他们亲眼目睹了那魔头如何扭曲空间,吞噬生灵,若非最后关头,那神秘高手施展出超越凡俗的禁忌之力,恐怕此刻,他们都已化作那“噬魂魔主”腹中冰冷的养料,连魂魄都不得安宁。
“总算是……结束了……”大胡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那柄平日里挥舞起来能撕裂山岳的沉重巨斧,此刻也像失去了所有重量,被他随意地扔在一旁,发出沉闷的“哐当”一声。他粗犷的脸上写满了虚脱,汗水与血污混杂,将他那纠结的胡须黏成一缕缕,他大口喘着粗气,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仿佛被一头远古凶兽生生碾过一般。
陈兴没有立刻坐下,他用长剑支撑着身体,缓缓站起。剑身冰冷的触感,传递着一丝丝清凉,却无法平息他内心深处翻涌的波澜。他的目光,如同两道锐利的剑芒,扫过这片曾经庄严,此刻却已是满目疮痍、一片狼藉的地下室。残破的石柱,崩塌的穹顶,焦黑的符文,无一不在诉说着刚才那场战斗的惨烈与凶险。然而,他的眉头却依旧紧紧地锁着,比这破碎的石壁还要凝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结束?大胡子,你觉得这真的结束了吗?”陈兴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静。他没有看大胡子,而是望向那被魔气侵蚀,留下斑驳痕迹的墙壁,仿佛能透过那墙壁,看到更深层的黑暗。“那所谓的‘噬魂魔主’,不过是冰山一角,是这片天地间悬在所有生灵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它才是真正的威胁,是足以颠覆乾坤,让万物归墟的恐怖存在!”
大胡子闻言,原本放松下来的身体又是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骇然。他知道陈兴说的没错,那魔头给他们的压迫感,远超他们以往遭遇的任何强敌。
“陈兄所言极是。”一个清冷而又带着些许沙哑的声音响起,正是那一直以来都神秘莫测的高手。他缓步走到众人中央,那身黑色的斗篷在破败的微光中显得愈发深邃。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他缓缓地抬起手,摘下了那张遮蔽了他真容的青铜面具。
面具之下,露出的竟是一张异常年轻的面孔。皮肤略显苍白,眉眼之间带着一丝久经风霜的疲惫,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逸与决绝。他的眼神深邃如古井,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秘密与沧桑,与他年轻的容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之前,是我太鲁莽了。”他看着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歉疚,有自责,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他的语气中带着一抹真诚的歉意,如同清泉流淌过干涸的河床,洗涤着众人心头的芥蒂。“我一心只想着解开令牌和庙宇的秘密,寻求那传说中的‘太古封印’,却未曾料到,会因此触动禁忌,引出这等滔天大祸,差点害了所有人,让诸位道友身陷绝境,险些魂归混沌。”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要说罪魁祸首,确实是他。若非他执意探寻那古老庙宇,触动了沉睡的魔物,他们也不会被卷入这场生死危机。然而,最后关头,也的的确确是他出手相助,施展出那等惊世骇俗的秘术,才让众人有了反败为胜的机会,从死神手中抢回一线生机。这份恩情,重如山岳,让人难以苛责。
“阁下不必如此。”陈兴摆了摆手,打破了沉默。他凝视着对方,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知道,在这个时刻,追究责任毫无意义,唯有团结一心,方能寻得生机。“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必须搞清楚那个‘噬魂魔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它究竟是何等来历?为何会被封印于此?又该如何才能彻底解决这个天大的隐患,将其彻底镇压,永绝后患!”
大胡子和其他几位幸存者闻言,都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再次变得凝重起来。他们亲身体验了那魔头的恐怖,那是一种超越了他们认知极限的邪恶力量,若不将其彻底铲除,这片天地将永无宁日。
“‘噬魂魔主’……”神秘高手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沉痛。他缓缓抬起头,望向那破败的穹顶,仿佛透过无尽的虚空,看到了遥远的过去。“它并非此界生灵,乃是自域外混沌中降临的邪祟,以生灵魂魄为食,所过之处,万物凋零,生机断绝。太古之时,它曾降临此界,引发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几乎将整个世界化为死域。幸得一位惊天动地的绝世前辈,以无上神通,布下‘九天十地镇魂大阵’,将其封印于此,才换来了此界万古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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