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溶洞,景象更加奇异。巨大的钟乳石和石笋如同怪兽的獠牙,洞壁上生长着大片大片的发光苔藓和真菌,散发出幽幽的绿、蓝、紫色光芒,将洞窟映照得光怪陆离。部落的“房屋”依托着巨大的石柱和洞壁开凿,更像是原始的巢穴。中央流淌着一条地下河,河水竟也泛着微弱的荧光。最引人注目的是溶洞深处,一株庞大得难以想象的、根系深深扎入地底岩石缝隙的发光巨树,它的根须如同血管般裸露在空气中,流淌着粘稠的、散发着幽绿光芒的汁液,其根部汇聚成一个直径约十米的、不断冒着细小气泡的幽绿水潭——净血之池。水潭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最为强烈,正是那股硫磺味和生命气息的来源,也是让混沌钥匙印记悸动的核心。
水潭边,早已聚集了数名同样装扮奇特的部落成员,有男有女,脸上涂抹着复杂的发光纹路,口中吟唱着古老、低沉、充满神秘韵律的祷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草药烟熏气味。
玛库纳米示意王磊进入水潭。潭水冰冷刺骨,远超之前的河水。王磊刚踏入,那幽绿的潭水仿佛活物般缠绕上来,一股强烈的刺痛感瞬间穿透皮肤!他闷哼一声,看到自己溃烂的伤口接触到潭水后,脓血迅速被溶解,露出下方暗青色的新生组织,但新生的组织又被潭水中蕴含的某种奇异能量刺激,如同被亿万细针穿刺,符纹疯狂闪烁!
“忍住…带痛之钥…拥抱…大地之血的…洗礼…” 玛库纳米的精神意念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走到水潭边,举起那根扭曲的木杖,杖头的矿石红光大盛!他开始用一种更加高亢、扭曲的音调吟诵祷言,音节古老而晦涩,仿佛在呼唤沉睡的地底巨兽。
随着祷言的进行,水潭中央猛地翻涌起来!几条手臂粗细、半透明、内部流淌着幽绿光丝的奇异水蛭状生物猛地从潭底窜出,吸附在王磊身上!王磊瞳孔骤缩!那水蛭的口器如同钻头,狠狠刺入他虬结的肌肉!并非吸血,而是注入一种冰冷、粘稠、带着强烈麻痹感和剧痛的液体!
“呃啊啊——!” 王磊终于忍不住发出凄厉的咆哮!这痛苦比箭毒蛙的毒素更甚!那注入的液体如同冰火交融的毒液,瞬间与他体内肆虐的箭毒蛙毒素和混沌钥匙的力量疯狂冲突、融合!他的身体成了惨烈的战场!肌肉不受控制地膨胀又收缩,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皮肤表面的暗青符纹如同烧红的烙铁般明灭不定,时而溃烂溶解,时而又在幽绿能量和混沌力量的共同作用下强行再生、变得更加致密!
他的意识被剧痛彻底淹没,仿佛灵魂都在被撕裂、重组。守护…林玥…宁远…三个名字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在无边的痛苦狂潮中死死坚守着最后一点“自我”的微光。
玛库纳米的祷言达到了高潮!他猛地将木杖指向王磊的眉心!杖头矿石射出一道凝练的、带着硫磺气息和血腥味的暗红光芒!
*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印在灵魂上!王磊感觉眉心一烫,一个灼热、带着束缚感的印记瞬间烙下!那是一个与混沌钥匙符纹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原始、扭曲的部落图腾!印记成型的刹那,王磊的感知瞬间被拉入一个奇异的“网络”——他模糊地“看”到了周围部落成员身上散发出的、与大地能量相连的微弱精神光点,感受到了水潭深处那庞大、混沌、充满生命与毁灭气息的“大地之血”的脉动!甚至能隐约感知到玛库纳米此刻精神中强烈的、试图掌控这股力量的渴望!
剧痛在达到顶点后开始消退。吸附在他身上的奇异水蛭萎缩脱落,沉入潭底。幽绿的潭水不再刺痛,反而带来一种清凉的抚慰感。他体内的剧毒被强行压制下去,紫黑色消退,麻痹感减轻,混乱冲突的能量在眉心图腾的约束下,暂时达成了一种危险的平衡。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暗青色的皮肤覆盖了溃烂处,符纹似乎更加深邃内敛。力量感在恢复,甚至比之前更加强大、凝练,对周围雨林环境的感知也变得更加敏锐清晰,仿佛能“听”到植物汁液流动的微弱声响。
王磊喘着粗气,从冰冷的潭水中站起,水流从他虬结的肌肉上滑落。他抚摸着眉心那微微发烫、如同活物的图腾印记,感受着体内蛰伏的力量和依旧存在的隐痛。劫后余生,却无半分喜悦,只有更深的警惕。他抬头看向玛库纳米,浑浊的目光透过面具与他对视。
“你…能…感知…她们?” 王磊艰难地尝试用新获得的、基于精神印记的模糊感应沟通,意念中传递出林玥和宁远的形象。
玛库纳米沉默片刻,木杖上的矿石光芒微敛。“遥远…的…星辰…冰冷的…秩序…一个…沉寂…如…冬眠的…种子…另一个…” 他似乎在努力感应,最终摇了摇头,“…消失在…混乱的…风暴…气息…太淡…太远…” 他浑浊的目光重新聚焦在王磊身上,“现在…学习…我们的…语言…沟通…大地…理解…你的…钥匙…”
王磊的心沉了一下。没有结果。但他没有放弃。他握紧了拳头,感受着新获得的力量和眉心图腾的束缚。为了守护,他必须活下去,必须变强,必须找到她们!他迎着玛库纳米的目光,缓缓点了点头,眼中除了兽性的暴戾,多了一丝属于“人”的、冰冷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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