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下降半米,锈蚀的钢管就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墙面上彻底剥离。
"操,这玩意儿撑不住五个人!"
展大鹏咬着牙低声说,他那只受伤的胳膊在微微颤抖。
我在队伍中间,能清晰感觉到整栋楼正在我们脚下发出垂死的震颤。
三楼的走廊已经扭曲成诡异的弧度,裸露的钢筋像野兽獠牙般从裂缝中刺出。
琳琳在我上方,她怀里紧抱着一个饼干盒,里面装着小霏的发卡和钱包。
"等等,停!停!还有两个!操!"
最前面的丁小飞突然压低声音。
此时,他的半个身子悬在管道外,紧紧抓住那根不算结实的管子向下看。
我费力地探出头。
果然,两个黑影正在废墟里翻找着什么,其中一个拎着一根自制的长矛,矛尖上还挂着暗红色的碎肉。
我们像一群冻僵的蝙蝠般挂在墙面上不敢动弹,如果从下往上看的话,整个就一大写的滑稽。
怕什么来什么,丁小飞的鞋不小心卡在管道接缝处,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楼下的人突然抬头,手电光柱扫过我们头顶的墙面,几块水泥碎屑簌簌落下。
"有老鼠?"
拿长矛的人嘟囔着,踢了一脚坍塌的预制板。
他们腰间别着的对讲机突然炸响静电噪音。
"搜完了没?锋哥等物资呢!"
就在这瞬间,整栋楼突然剧烈震颤,我眼睁睁看着四楼的一整面墙像慢镜头般向外倾斜。
展大鹏猛地拽了我一把,我们五个人像串在铁丝上的蚂蚱一样摔进二楼的楼道里。
身后一下传来山崩地裂的轰鸣,漫天尘土中,那截扭曲的金属管道像标枪般射入到地面!
"跑!"
丁小飞第一个爬起来,拽着琳琳冲向街道。
几人跌跌撞撞穿过浓烟,身后连绵不断的坍塌声听得让人胆寒。
刚冲到街道对面,一声惊天动地的闷响震得我耳膜生疼。
那栋八层的老旧居民楼终于完成了它最后的鞠躬,在腾起的尘云中化作一堆扭曲的钢筋混凝土。
漫天的飞尘让所有人都剧烈咳嗽起来,我正准备起身确定我们几人的位置时,后脑勺突然被某个冰冷的东西顶住。
"巧啊,小耗子,终于舍得爬出来啦?"
熟悉的烟嗓让我心头一颤。
鞋拔子脸的手下不知何时已经呈扇形包围了我们,那个拿长矛的正用一把喷子抵着我的太阳穴。
抬手的那一下,我看到他脖子上挂着串价值不菲的项链。
展大鹏的肌肉瞬间绷紧,却被眼镜男死死按住肩膀。
丁小飞嘴角还挂着血,目光盯着对方腰间的钥匙出神。
“哈哈哈,昨天老子还没玩够,嗯,不错,还有一个妹子。”
之后,鞋拔子脸发出癫狂的笑,用枪管驱赶着我们走向高铁站方向。
越接近高铁站,空气中的腐臭越发浓重。
之前看到的那些光洁的玻璃幕墙现在满是污渍,入口处还用铁丝和碎玻璃做成了路障。
几个面色蜡黄的年轻男子被脱光衣物,只剩一条内裤,像牲畜一样被铁链拴在安检机上,看到我们经过,他们浑浊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又很快垂下头。
"哟呼,锋哥的新一批玩具到货啦!"
守门的壮汉怪叫着拉开铁栅栏。
一脚跨进候车大厅,里面的景象让我胃部一阵抽搐。
曾经排列整齐的座椅被堆成金字塔状的"王座",披着保安制服的赵锋站在上面,正把玩着一把消防斧。
他脚边跪着三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脖子上都套着宠物用的项圈。
见到我们进来,赵锋一下从他的‘王座’上跳下来,兴致勃勃地瞟了我们一眼。
"哟,这不是我们的几位逃跑专家吗?"
赵锋用斧刃抬起展大鹏的下巴,随后又不怀好意地看向我和丁小飞。
展大鹏额角新鲜的疤痕开始渗出血。
"上次让你钻了排水管,这次有没有新的花样?嗯?"
“啊!”
他趁展大鹏不注意,用斧背狠狠砸在展大鹏的伤臂,骨头断裂的脆响让琳琳当场就发出短促的惊叫。
我深吸一口气,快速扫视四周,大厅角落里,十几个面如死灰,同样被扒得精光的男子正在磨尖钢筋。
有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动作稍慢,立刻被站在他身旁的人一棍子抽在脊背上。
更骇人的是头顶的候车厅入口,正支着口大铁锅,冒着白汽的锅上面,竟穿着一条人类大腿!
"各位专家,欢迎来到我的王国!"
赵锋把带血的斧头扛在肩上,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
"在这里,要么当工具,要么当粮食。"
他突然拽动铁链,一个项圈女子像狗一样爬到他腿边。
我认出了她,正是那天坐在丁小飞旁边的那位女孩。
此时,她的男朋友已不见了踪影。
眼镜男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旁的候车室电子屏下竟然挂着三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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