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毁程序启动的白光里,最后一个完整的陈敬之意识转向他们,脸上带着老人临终前的安详。“谢谢你们,”他说,“让我终于能好好忘了。”
白光熄灭时,林深想起陈敬之的葬礼上,沈雨捧着骨灰盒说的话。“爷爷总说,人就像纸船,”女孩的声音很轻,“放出去,就别想着收回来了。”
三个月后,生命伦理最高委员会的听证会在玻璃幕墙的会议室举行。林深坐在证人席上,看着大屏幕播放周明远团队的实验录像——那些重叠的意识片段像不断增殖的细胞,最终在虚拟空间里形成了模糊的人形。
“林博士,”委员会主席推了推眼镜,“您认为,意识的本质是什么?”
林深看向窗外,初夏的阳光正透过玻璃,在地面投下明亮的光斑,像陈敬之意识消散前的最后模样。“是会忘记,”他说,“是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消失。”
听证会结束后,沈雨在走廊等他,手里拿着一个纸船。“我爷爷以前总说,”她把纸船递过来,纸面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太阳,“能被记住的,才是真的活着。”
林深接过纸船时,指尖触到纸面粗糙的纹理。他突然想起白皮书最后那句未公开的注释:生命的伦理底线,从来不是技术能定义的边界,而是我们敢于承认——有些东西,本就不该被留住。
当晚,林深收到新的实验申请。某临终关怀医院希望为晚期癌症患者留存“与家人告别的最后三分钟”。申请附件里,有段患者家属的录音,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不用太长,能让他说句再见就好。”
林深在审批栏里敲下“同意”,窗外的月光正落在操作台的空白硬盘上,像一片等待被填满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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