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的修士们再次往后退开,一个个惊疑不定。
眨眼而已,几十名筑基修士命丧黄泉。
莫姓青年的眼中出现遗憾与内疚之色,沉沉一叹,自语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执念,居然会可怕到如此地步……”
在这位书院大师兄眼里,水底的妖物不是最可怕的东西,而是人心里的贪念。
那些修士本可以不上水车,却因为贪婪而枉死。
“人心,本来就比妖可怕。”
云极道:“你劝他们下来,他们认为你断他财路,不但不会感激还会恨你骂你,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怪我没说清危险的真相……”
莫姓青年依旧有些自责,他朝着岸边其余的修士洪声道:“诸位,切勿下河了!河底孔洞的数量之多,远超那些灵花的数量,几乎每个灵花之下都有两三个洞口!
据我观察,至少还有一半的孔洞里尚未出现妖物的触角,除非把我们这些人全部填进去,也许才能喂饱水底的妖物,再去排水,有去无回!”
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种读书人特有的威严之感,听着让人信服。
莫姓青年将自己发现的凶险,详细说了出来,目的是警告其他人切勿被贪念蒙蔽了双眼,自寻死路。
他一番好心,却有人并不买账。
人群里渐渐出现议论的声音。
“马上就能看到灵花了,大好的机会难得要错过?”
“就这么回去了,太可惜了啊!”
“是啊,宝山就在眼前却要空手而归,不甘心呐……”
人们小声的议论着,很多人的眼里再次泛起贪念。
因为水面,已经足够低了。
距离最近的一朵灵花,只有不到半尺的距离。
刚才被吞杀的那些修士,差不多将水面降低了接近一丈,如此推算下去,再排出半尺的水,未必能引出妖物。
“还差一点就能成功,岂能前功尽弃!”
胖修士冉虎在人群里大声说道:“只要十个人就够了,水里几百朵灵花呢,浮出一百朵,就是每人十朵!”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如此数量的天材地宝。
有人眼红了。
两名修士一前一后登上了龙骨水车,手中各持法器。
看到有人下河,立刻有人效仿。
不多时,又是三十余名修士登上了水车。
“不怕死的还真不少,贫瘠之地,果然出莽夫啊。”楚慎行调侃道,抱着肩膀,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死些筑基修士而已,他这位仙唐来的王爷司空见惯。
在仙唐之地,大户人家里处决一些犯错的筑基境仆人都是常见之事。
莫姓青年则怔怔发愣,眼中泛起迷茫。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郑重其事的警告过,又说明危险的来源,为何还有人去冒险?
书上教的道理,在此刻仿佛全部失效。
他是玉麟书院的大师兄,筑基境学子当中的佼佼者,平日里若是先生不在的时候,师弟师妹们遇到不懂的问题往往会来请教他这位师兄。
他都能一一讲解。
可如今,他遇到了自己也无法理解的难题。
而这份难题,恰好是困扰他整整十年,先生留给他破境之前的考核题目。
题目的名字叫做:何为人心。
莫姓青年往前迈出一步,皱眉道:
“诸位可以不信我,难道你们不信自己的眼睛?刚才的惨剧历历在目,何必还去送死!”
水车上的修士们没人回答。
所有人都在运转灵力催动法器,想要在触角出现之前逃开。
之前的修士是因为贪念而登上龙骨水车,这一波修士,全部带着侥幸心理。
楚慎行嗤笑了一声,道:
“没用的,贪念一起,谁也拦不住,看他们怎么死,其实挺有意思。”
“未必哦。”云极接话道:“九公子不如咱们再赌一次,我要是让他们下来,你能输点什么呢。”
楚慎行一听把脑袋晃成了拨浪鼓,道:
“不赌!我什么也不想输!我戒赌了行不行!”
都输得底朝天了,还赌?
楚慎行怕把自己都输进去。
这位仙唐的王爷现在有一种诡异的错觉,云极就像他的天敌似的,处处占据上风不说,还处处占他便宜。
楚慎行觉得自己需要快点离开北燕,要不然容易裤衩子都剩不下,全被人家坑走。
“不赌算了,没见过这么胆小的王爷,赌又不敢赌,换裤子还不承认。”
云极嘀咕了一句,听得楚慎行想吐血。
楚慎行现在宁可身无分文,也不想再听到裤子这两个字。
莫姓青年没关注两人的斗嘴,他正惊讶于云极说的能让龙骨水车上的修士下来。
“少庄主刚才说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难道现在有办法劝说他们离开河面?”
“好良言,的确难劝该死的鬼,所以不能劝,得骂才行。”
云极呵呵一笑,朝着水车上的修士们喊道:“大家伙加把劲!拿出你的本事来,快点蹬水车,你们就能死得快点了,都别偷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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