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宸将最后一份资料放进文件夹时，窗外的风已经停了。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晚上九点。沈悦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显得有些冷清。
“林振华的杂货铺明天就去。”她说，语气里带着一点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
江宸点头，把文件夹收进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又检查了一遍加密网盘的备份。她知道，这些资料一旦公开，将掀起一场风暴。
“你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出发。”她轻声说。
沈悦嗯了一声，却没有立刻躺下。她望着窗外，像是在等什么，又像是在想什么。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
突然，门铃响了。
江宸和沈悦对视一眼，眉头同时皱起。这个时间，谁会来？
沈悦起身，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看。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戴着墨镜，即使在室内也不肯摘下。
“谁？”她问。
“我是来送话的。”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们的事，该停了。”
江宸听到这句话，立刻走到沈悦身后，轻轻拉住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冲动。
“你是谁？”沈悦没有开门，语气平静，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我只是一个传话的人。”男人顿了顿，“你们如果继续下去，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江宸开口，声音不大，却透着冷静，“后悔我们知道了真相？还是后悔你们掩盖不住了？”
门外沉默了几秒。
“有些真相，不该被揭开。”男人说，“你们以为自己掌握了什么，其实只是冰山一角。”
沈悦冷笑一声：“那你来，是想让我们收手？”
“是劝告。”男人的语气依旧不急不缓，“不是威胁。”
“可我们不会停。”江宸上前一步，站在沈悦身旁，“不管你们是谁，背后是谁，我们都不会停。”
门外的男人没有再说话，而是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你们还有时间。”他说，“但不多了。”
说完，脚步声渐渐远去。
沈悦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江宸则迅速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看到那个男人已经走到楼下的拐角，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沈悦低声问。
“不重要。”江宸摇头，“重要的是，他已经来了。”
沈悦咬了咬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他刚才……是不是在暗示，我们掌握的证据，其实根本不够？”
“也许。”江宸转身，走到桌边，打开电脑，“但只要我们继续查下去，总会找到更多。”
沈悦沉默片刻，忽然说：“你觉得……他和沈父有关系吗？”
“我不知道。”江宸的声音很轻，“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已经知道我们在查他了。”
沈悦走回床边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框：“他刚才……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江宸点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我拍下了他的背影，虽然看不清脸，但……”她翻出照片，放大衣角部分，“你看，他风衣下摆，有一个徽章。”
沈悦凑近看，那是一个模糊的金属徽章，上面刻着一个图案，像是一个古老的家族标志。
“这不是普通人的徽章。”沈悦低声说，“沈家没有这样的标志。”
“说明他背后，还有别人。”江宸说，“而且……这个人，可能比沈父更深。”
沈悦的手指停在屏幕上，眼神渐渐凝重。
“我们得更小心了。”她说。
江宸点头：“是。”
两人重新整理了一遍资料，将最核心的部分加密上传到云端，又将纸质版分开放置在不同的地方。江宸甚至将一份复印件藏进了宿舍楼下的花坛里，用砖块压住。
“以防万一。”她解释道。
沈悦则开始联系她认识的律师和媒体朋友，确认一旦证据公开，是否有人愿意接手报道。她没有直接说证据的内容，只是试探性地询问对方是否愿意处理“涉及高层商业丑闻”的新闻。
对方的回答很谨慎，但也足够让她知道，他们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明天去林振华的杂货铺之前，我打算先去找那个律师。”沈悦说。
“好。”江宸应声，“我陪你。”
夜色越来越深，宿舍楼外的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将影子投在窗台上。江宸坐在桌前，翻看着之前整理好的资料，忽然发现一张纸的边角有些卷曲，像是被人动过。
她皱眉，将那张纸抽出。
上面是一张旧账本的复印件，记录的是1998年的一笔支出：“支付林萱学费，金额五千元。”
她再次确认了这笔钱的来源——是沈父付的。
“他为什么要帮林萱？”她喃喃道。
沈悦没有回答，只是将那张纸夹进笔记本里，然后合上本子。
“也许，他早就知道林家的事。”她说，“也许，他一直在利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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