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听到头顶传来的异响,心知不妙,他连忙挥刀劈开扑面而来的冰棱,然后顺势将刀柄狠狠地砸向张任的战马脖颈。
然而,张任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只见他座下的白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如同铁锤一般重重地踏在夏侯渊的刀背上。
这一踏之力犹如排山倒海,竟然将那精钢打造的刀身硬生生地压入了冰面三寸之深!
夏侯渊只觉得虎口一阵剧痛,鲜血瞬间喷涌而出,但他却毫不退缩,反而咧嘴露出了森白的牙齿,满脸狰狞。
他手中的刀锋紧贴着冰面急速旋转,如同一道闪电般削向白马,瞬间将白马的半截尾鬃削落下来。
“好个拖刀计!”
张任见状,心中暗赞一声,手中银枪如闪电般刺出,直插地面。
借这一刺之力,他身形如飞燕般腾空而起,巧妙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人在半空,张任手中银枪却如蛟龙出海,气势磅礴地直刺夏侯渊。
夏侯渊见此情形,不敢怠慢,连忙横刀一格。
然而,就在他的刀与枪相交的瞬间,他突然发现枪尖的寒芒竟然化作了三点,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一般,直朝他的双眼射来。
夏侯渊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张任竟然是用枪缨上的冰珠折射阳光,来晃他的眼睛。他急忙侧头闪避,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被其中一点冰珠击中了左眼,一阵剧痛袭来。
就在此时,崖顶的积雪突然崩塌,如同一股白色的洪流倾泻而下。张任和夏侯渊都是身经百战的名将,反应极快,立刻收势,各自施展绝技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夏侯渊手中的长刀如同旋风一般挥舞,将坠落的雪块一一劈开。而张任则是长枪横扫,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枪网,护住自己的周身。
待雪雾散尽,两人定睛一看,只见冰河中央竟然出现了一道三丈宽的裂壑,如同大地被撕裂一般,将他们分隔在深渊的两侧。
“今日天公不作美啊。”
张任看着眼前的裂壑,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抹去眉间的冰霜,手中银枪指向东南方向,朗声道。
“夏侯将军,今日之战暂且作罢。你不妨回去告诉曹公,剑阁栈道上的冰棱,比这峡谷还要锋利十倍呢。”
夏侯渊站在悬崖边,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对岸那逐渐远去的灰色甲胄洪流。
然而,夏侯渊却毫无惧色,他突然伸出粗壮的手,紧紧抓住腰间的酒囊,猛地仰头痛饮起来。
那琥珀色的液体如同一股清泉,顺着他那钢硬的胡须流淌而下,仿佛在他的身上刻画出了一道道岁月的痕迹。
每一滴酒液都像是燃烧的火焰,滴落在冰面上,竟然烫出了一个个细小的孔洞。这看似微不足道的景象,却展现出了夏侯渊内心的炽热与决绝。
当最后一滴酒液被他咽下喉咙,夏侯渊将那空空如也的酒囊狠狠地掷入了深不见底的悬崖深渊之中。酒囊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紧接着,一阵雷鸣般的笑声从夏侯渊的口中爆发出来。那笑声如同滚滚春雷,震撼着整个山谷,震得崖边的冰锥都簌簌而落。
“好个张公义啊!”
夏侯渊的笑声中透露出对敌人的赞赏,但更多的是一种毫不畏惧的豪迈。
“这蜀道,某破定了!”
夏侯渊的话语如同誓言一般,坚定而有力……
帐内,熊熊炭火在炭盆中噼啪作响,火星四溅。戏志才身披一袭厚厚的灰鼠裘,斜倚在竹榻之上,他的手指轻轻地在蜀道沙盘上移动,仿佛在弹奏一曲无声的乐章。
“张任在剑阁布下的是‘寒梅阵’。”
戏志才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的目光落在沙盘上的七盘关处,然后拾起三枚铜钱,稳稳地压在那里。
“这‘寒梅阵’的精妙之处在于,它以冰棱为骨,火油为血。”
戏志才解释道。
“我军若想破冰前行,必然会引发火油燃烧;而若想灭火,冰层则会更加坚固,难以突破。”
夏侯渊闻言,急忙蹲下身来,仔细观察沙盘上的布局。他的铁甲缝隙中,残留的冰渣随着他的动作簌簌掉落,仿佛在诉说着这阵法的阴险。
“这厮好生阴毒!”夏侯渊咬牙切齿地骂道。
戏志才微微一笑,缓声道。
“然而,阴中有阳,阳中藏阴。这‘寒梅阵’虽然厉害,但并非无懈可击。”
他摇了摇手中折扇继续说道。
“今夜子时,将军需备二十头牦牛、三十斤峡中毒芹、五十桶硫磺粉。”
说罢,他抓起案上的冷酒,仰头一饮而尽。
“张公义算尽兵法,却不知方术可改五行生克。”
戏志才的嘴角扬起一丝自信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破阵的那一刻。
……
朔风如怒,卷着雪粒狠狠拍打崖壁,蜀军哨兵冻得浑身僵硬,正想跺跺脚暖和一下,突然,他瞪大眼睛——蜿蜒的栈道上,竟浮动着幽幽的绿光!
那是二十头牦牛,犄角上绑着浸过毒芹汁的火把,牛尾的铜铃随着奔跑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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