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衍点点头,露出久违的笑容:"希望如此。无论如何,我们都迈出了一步。"
阿漓提议:"我们已经一夜未眠,不如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回驿馆休息一下。想必庄上官的回复也要等些时候。"
三人欣然同意,来到一家临街的小馆。店内陈设简朴,几张木桌围着一个小炉灶,上面煮着热气腾腾的汤锅。他们点了几碗面食和小菜,席地而坐,享用着来之不易的片刻宁静。
"你们说,庄上官会不会又耍什么花招?"邓起咬了一口面饼,含糊不清地问。
李明衍摇头:"这次他理亏在先,应该不会再无理取闹了。再说,有相国府的文书作保,他总不能一意孤行。"
阿漓似乎没那么乐观:"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这种人,不会轻易认输的。"
正当他们讨论着接下来的计划时,店门被猛地推开,几名甲士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为首一人环顾四周,很快锁定了三人:
"李明衍!庄上官有请,速速随我等前往!"
馆内食客纷纷侧目,窃窃私语起来。李明衍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变故。但眼下别无选择,只得放下筷子,跟随甲士离开。
回到王宫,气氛明显不同。侧殿内多了两名身着深青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中庶子坐在中央,白色的胖脸上难掩得意的笑。
"李明衍,这二位是我韩国的司寇士师,专门负责律法的制定与执行。"庄上官介绍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两位司寇士师向三人微微点头。其中一位白须飘飘的老者开口道:"我等听闻贵客对韩律有所质疑,特来解惑。"
李明衍心中已经预感到不妙,但依然恭敬地行礼:"不敢质疑,只是请教。"
老者捋了捋长须,缓缓道来:"确实,我韩国现行律法中,尚无关于水工探访的明文规定。然而..."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庄上官一眼,"相关的法律正在制定中,不日就将出台。在新律未颁布前,按照惯例,此类活动应当暂缓。"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三人头上。李明衍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这分明是临时编造的借口!他强忍怒意,试图据理力争:
"敢问司寇,法律并不追溯既往。既然现在没有相关规定,我等请求按照现行律法行事。"
另一位司寇士师,一个方脸阔嘴的中年人,皱眉道:"这不是追溯既往,而是暂缓行事。况且,关乎国家水利安全的大事,岂能儿戏?"
庄上官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补充:"本官早就说过,我韩国法律严明,不比别国可以随意妄为。你们也听到了司寇的官方解释,就这样吧,你们请回吧。"
说完,他摆了摆手,一副送客的姿态。三人心知无法再争辩,只得黯然离去。
走出王宫,三人的脚步沉重如灌了铅。春日的阳光依然明媚,却照不进他们阴郁的心情。路过一处城墙角落,李明衍忍不住一拳打在粗糙的城墙上,发出一声闷响,疼的李明衍赶紧揉了揉手。
"这太荒谬了!"他低声怒吼,"什么法律正在制定?明明就是为了阻挠我们!"
邓起也愤愤不平:"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制定好?就算制定好了,又会是什么刁难人的规定?这不是存心为难吗?"
阿漓皱眉思索:"我实在想不通,这个庄上官为何如此针对我们。我们不过是来探访水利遗迹,又不是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至于动用司寇士师,专门为我们制定法律来阻碍吗?"
李明衍长叹一声,摇头道:"我也百思不得其解。看来正常途径是行不通了。我们去找张良吧,或许他能给我们指点迷津。"
三人默默向相国府方向走去,心中满是困惑与不甘。风吹动城墙上的旗帜,发出啪啪的响声,似乎在嘲笑他们的无奈与无力。
傍晚时分,西斜的阳光在相国府青石地面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李明衍一行三人被引入内厅,只见张良正伏案疾书,笔走龙蛇,墨香四溢。听闻脚步声,张良抬起头来,看到三人疲惫的面容,不禁露出关切之色。
"先生这是已有发现?"张良搁下毛笔,起身相迎,有些惊讶。
李明衍苦笑一声,向张良深深一揖:"国相,我等有愧。半月过去,不仅未能探访遗迹,甚至连新郑城都未能离开。"
"啊?怎么会这样?"张良眉头微蹙,显然也颇为意外,示意三人入座,命人上茶。
茶香袅袅中,李明衍将半月来的遭遇一一道来——从初到水工署被拒,到庄上官的无理刁难,再到那荒谬的"法律正在制定"的借口。李明衍说得义愤填膺,邓起也时不时插话,添油加醋地描述庄上官的荒唐言行。
"那位庄上官,"邓起忿忿不平地说,"言语混乱,逻辑颠倒,却偏偏位高权重。我等持国相文书,尚且受此刁难,若是寻常百姓,岂不是更加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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