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治,"韩谈的声音出乎意料的低沉且带着几分苦涩,"乃是我韩国自百年前昭侯在时,所传君王之法。是当时我朝大夫申不害所献策。"他的目光掠过远处的青山,仿佛看到了往昔的朝堂,"我国君主以术治国,以术驾驭臣下,确实是先生所讲的,手段。"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更加低沉:"听闻先王和韩非谋主对此术很是反感,说只用术治,则君臣互诈,何以齐心,想不到,新王又......"
韩谈的话语中充满了忧虑与失望,这是众人第一次看到这位冷峻的游侠流露出如此情感。
"我大秦国力强盛,内斗尚且动摇根基,"邓起忍不住插话道,"这小小韩国,还要这术治恐怕..."
"小小韩国"这四个字一出口,韩谈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双目如刀,直瞪着邓起。邓起感受到那目光中的锋芒,立即缩了缩脖子,再不敢多言。韩谈冷哼一声,双腿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般冲到了队伍前方,远远地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李明衍看着韩谈远去的背影,目光中闪过一丝欣赏:"这位韩侠客,可不是只会舞刀弄剑啊。"
邓起抖了抖被风吹乱的衣襟,好奇地问道:"先生,我没有见过我秦王,想不到先见了韩王,你觉得秦王相比于韩王如何?"
阿漓也投来好奇的目光,显然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李明衍沉思了片刻,目光悠远,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那两位年轻的君王。
"如果从仪容角度来看,秦王与韩王各有风姿,"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审慎,"从谈吐应对来看,韩王的聪慧与机敏也并不在秦王之下。"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沉稳:"两者最大的差别,恐怕在于胸襟与志向。秦王的眼界,放于四海,他所做的很多决定,都是为了一统天下之志。秦王也是手握权柄,但他抓权,是为了用权。"
李明衍的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与复杂:"而韩王的志向,恐怕都不是强盛韩国,而是让自己的韩王之位无忧,任何对他有威胁的力量,无论是谁都要被整。所以秦王用权也能用人,韩王抓权而不能用贤人。"
阿漓和邓起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阿漓轻声感叹:"韩国如此式微,却又空有张良而不用。不知道这位小国相会不会憋屈死,将来又会如何。"
李明衍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这位小国相,将来必定前途无量,他需要的,只是个更大的舞台。"
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微微的涟漪。邓起和阿漓似乎想要追问,却又各自沉默下来,陷入了沉思。
一行人谈得尽兴,也就一时无话。在吱呀吱呀的车声中,邓起专心赶车,阿漓依偎在车厢一角,不知不觉间已经昏昏睡去。李明衍靠在车厢边缘,目光穿过车窗,落在远处的山水之间。
他想起那三日便可到达国都的韩国疆域,想起韩王背后那个"尚贤使能"的条幅,不禁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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