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盐场被淹的第二天,齐国都城临淄城内,一场更为精妙的演出正在上演。
临淄,这座齐国心脏,其宏伟远胜于即墨。城墙高耸入云,周长近三十里,气势恢宏。城内九条大道纵横交错,如同精心设计的水利渠系,将人流物资高效分导至各处。城中心的稷下学宫犹如一方清池,汇聚天下智者;而位于北城的相府则如同闸门枢纽,掌控着整个齐国的政治水流。
在府邸深处的阁内,齐相后胜正闭目养神,听一位方士讲道。这位方士不是别人,正是假扮公子肃的子彻,只是他此时,却需要让公子肃这个角色,再假扮为一届方士。
之见公子肃褪去秦国贵胄装束,换上了方士的深蓝色道袍,腰间系一根墨绿色绦带,发髻松散,簪一枚玉簪,面容沉静,举手投足间尽显仙家气韵。
后胜一身素色锦袍,银丝暗纹隐约可见,虽已年近六旬,却面如冠玉,须发如漆,气度从容。他双目微闭,却似能洞察万物,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平静中蕴含巨大的力量。
"得见国相,是我之福。"公子肃恭敬行礼,声音温和而有韵律。
后胜轻挥手,眼睛依然闭着,语调平缓:"你有什么就说吧,老夫很累。"他长袖轻摆,指节细长,每个动作都透着威严的控制力。
"我今日来,是帮国相解忽而不来之祸。"子彻微微前倾,语气中透出几分神秘与急切。
这句话如同一枚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涟漪。后胜缓缓睁开眼睛,双目如电:"你这小方士,好大的口气。说说我有什么祸?说不好,就留下你的脑袋吧。"
公子肃毫不畏惧,从容答道:"国相,辅佐齐王数十年,这荣华富贵不可言。不过须臾之间,就要被人把头颅给买走,身死族灭,这岂不是忽而不知之祸?"
"倒是会危言耸听!何人买我头颅?"后胜双眼微眯,声调如秋霜般凛冽。
公子肃凝视后胜的双眼,子彻轻轻吐出一个字:"我。"
此言一出,室内气氛骤然紧张。后胜猛地睁大眼睛,如同一潭沉寂的水突然沸腾:"你是什么人?想这么快死吗?"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深水中的漩涡,蕴含强大的吸引力与威胁。
公子肃不慌不忙,反而露出一丝笑意:"不是我想死,而是有人想让相国死。我不想买相国的头颅,奈何有人一定要卖。"
后胜冷哼一声:"来人,搬一个大铜釜来。"
不多时,仆从抬来一个丈余宽的青铜大釜,注满清水,下方点燃炭火。水面渐渐升腾起热气,室内湿度陡增,如同一场无形的压力在蔓延。
后胜等水沸腾起来,才冷冷地说:"你且说来,有一句假话,我就把你扔进去。"
公子肃目视沸水,不见丝毫惧色:"我是来解祸的,国相舍不得烹我。"他的眼神平静如水,却又深邃莫测,"这世间福祸相依,忽而不来之祸,有我这个忽而不来之人,就会变成忽而不来之福。"
后胜闻言大笑,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你小子,有意思。继续说。"
公子肃收敛笑容,正色道:"我本是秦王宗室,秦国密使,来关东结交重臣,以助我大秦国势。"
后胜神色一凝,目光如刀,似乎在判断话中真伪。子彻不等他发问,继续道:"来到齐国后,我结交了即墨大夫兄弟,说动了他们事秦。而他们的筹码——"他故意停顿,声音骤然压低,"就是请相国去到他们领地之时,斩下相国的头颅!之后秦王会封他们为万户侯。"
"大胆!"后胜拍案而起,"你个秦国奸细,敢调拨我们齐国大臣!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反间计吗?来人,把他给我扔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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