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宁伏在桌子上哭泣,顺手便将一套白瓷茶具给挥到桌下。
仗着李县丞对她的宠爱,李清宁闹得不可开交。
李县丞招呼丫鬟赶紧将屋子里面值钱的东西搬走,一面陪着坐下:“好了,爹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他当然是故意瞒着的,陈汉文是个什么东西,就想要和他们家结亲?
李清宁抽抽噎噎抬起头来,一双水杏眼红彤彤的,瞧得李县丞心疼。
“好了,等爹飞黄腾达离开这里,带你上京去,嫁入高门大户不好吗?”
李清宁又不傻,他爹这个县丞都是仗着县令的关系,要去当京官无非是痴人说梦。
再说了,李清宁的嫡姐嫁给一个秀才,随着秀才在京中熬着,到如今不也还要家中资助?
每每姐姐的家信传来,说想要回家,那信上的字都被眼泪晕开了。
李清宁才不要重复姐姐的生活!
她看重陈汉文是个好人,而且有才华,到时候让她爹资助一下,往后的日子必定好过。
就算是陈汉文没有出息,也至少可以帮着母家打理店铺,她只要留在家中继续安享富贵便可。
“爹~”
李清宁咬住丹樱小唇,娇娇弱弱地落泪:“陈汉文都瞧过女儿的脚了,女儿非他不嫁!”
女子的秀足和身子一样,不能随便让男子瞧见。
李县丞听见,拍案而起,怒视着李清宁:“什么?”
李清宁的母亲,妾室温氏赶着上前来护着女儿:“老爷,咱们妞妞还小,什么都不懂,一定都是陈汉文引诱!”
李清宁趴在温氏怀中哭得更加大声了:“娘,若不嫁给陈汉文,女儿一生清誉也没了!”
李县丞袍袖一甩,人已经出了门。
李府生意做得大,自然养了不少护院。
李县丞招呼护院过来,吩咐几声,眸中闪动狠意。
陈汉文下值,沿着往常的小路赶着回家吃饭。
才穿过树林,忽然听得头顶传来窸窸窣窣声音,抬眼一看,便见几个人跳下,手中牵扯着一个大麻袋罩在了他身上。
“给我往死里打!”
但听得一人吆喝,三四只脚立刻踢上来,脚下狠辣,疼的陈汉文只能蜷缩一团。
“老大,没动静了。”
众人停下动作,瞧着一动不动的麻布袋子。
那老大对着麻布袋子啐了一口:“这才踢几脚就不行了?翻出来,给弄醒了继续打!”
两个手下听得,立刻蹲下来从陈汉文身上摘下麻布袋子。
陈汉文却是装的,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立刻翻身推开两人,拔腿就往前跑。
“救命!”
老大在身后又啐了一口:“竟然敢给老子装,拿下!”
陈汉文头也不敢回,只顾着往前跑,只要穿过这条树林,前面就是陈家村的村口。
他的叫喊一定会有人听到!
只是陈汉文身子窜出树林,对着村口大喊一声,人就被拉了回去。
来人拉住他的衣襟后颈将他整个人给拽了回去,跟着便是一记闷棍招呼上来。
“嗙——”
陈汉文瘫软在地,再也无法动弹,鲜血娟娟顺着脑后流出。
拉人的手下也慌了,转头看着握着木棍的老大,颤巍巍地伸手去摸陈汉文的鼻息。
“老、老大,没气了……”
老大听得此话,一把将手中的木棍丢掉,马上喊道:“撤!”
陈汉文憋着一口气,等到那伙人的脚步声消失了,这才敞开呼吸。
他只觉得每呼吸一次,后脑就疼的紧。挣扎着想要翻身爬起来,却使不上力气,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林中做木匠的父子两人提着酒壶往回走,便瞧见打手一伙人惊慌跑来,撞开他们惊慌窜逃。
木匠陈元通诧异地揉着肩膀盯着,等到那些人走远了才敢骂道:“看到鬼了,跑这么快!”
儿子陈小龙是个胆小鬼,听得老爹的话立刻打了个寒颤:“……那爹,咱们还往前面走吗?”
陈元通拍了陈小龙一下:“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这条路走了多久了,怕什么?”
说着迈步就往前走,却在路口见到一个人躺在地上。
“小龙,快来!”
陈小龙躲在树后面,瞧见爹喊,这才跑过来:“呀,爹,这不是陈仵作吗?他怎么流这么多血啊?”
陈元通前后一联想,心下明白。立刻检查了一下陈汉文的鼻息,背起道:“你快点回去通知林娘子!”
林小龙迟疑着:“爹,这可是仵作,你背他会被娘骂的。”
“人命关天,快去!”
林云微正带着两个孩子在院中数星星,等待陈汉文。
今日陈汉文确实是有点晚了。
难道衙门中又出现了命案?
正思忖着,便听见远远一个人影对着这边喊道:“林娘子,你家陈汉文被人打破头,流了很多血,你快去请大夫吧!”
林云微听得,立刻站起来,将秦氏叫来:“娘,你照顾好两个孩子。爹,你去请大夫,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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