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最后那句话刚落,四周的空气就像被瞬间抽空了一样,整个天地似乎都凝固住了。
一种无形的压迫猛然降临,铺天盖地,如山岳崩塌,如怒海翻涌,眨眼之间便将严瑾整个人吞没进去。
他连灵力都还来不及调动,心脏就已经“砰砰”狂跳,血液像是瞬间凝固在血管里,连指尖都感到一阵冰冷刺骨。
严瑾瞳孔紧缩,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惊人的念头:
眼前这个身穿白衣、端坐龙椅多年的帝王,竟然……也是灵境修士,甚至——有可能已经触碰到了“法相境”的门槛!
要不然,以他如今的修为,哪怕差上一筹,也绝不会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这种从灵魂深处压制而来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灵境能做到的。
也就是说这位皇帝的真正实力,远比他们所看到的强得多。
这藏得也太深了!
严瑾其实早就有所怀疑。
他知道皇帝修行不浅,但他万万没料到,对方居然已经强到了这般地步,恐怕不止是灵境这么简单,甚至可能已经半步法相!
在这个天道反哺的新时代,灵境也是很罕见的,更别说是法相这种近乎“神明”的存在。而这位皇帝,居然能够隐忍至今、瞒过所有人的耳目?
这已经不是“深藏不露”那么简单了。
“看来……关于‘飞升’那件事,他准备得远比我们想象中更深。”严瑾喉咙发紧,心脏狂跳如鼓,可他的脑子却越转越快。
事到如今,最关键的问题变成了现在他该怎么办?
他不是没做最坏的准备。
来之前,他设想过计划暴露、身份穿帮,甚至连“父子反目”的戏码被识破了都提前推演过。可无论哪种可能性,他都觉得自己还有回旋余地。
但眼下的情况,却是完全的碾压局面。
最糟糕的,不是皇帝到底有多强,而是现在严瑾要面对的到底只有皇帝一个人还是还有别的后手在等待着他。
若现在动手……
他的念头一动,灵力就暗暗涌动,识海中的春秋卷轻轻震颤,造化笔也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意志,开始微微颤鸣。
只要他起意,便能借助“如意心法”凝聚杀意,一笔落下,他的那些杀机就能成为实物!
但这个想法刚从心底升起,耳边便是一声如雷炸响——
“轰!!!”
大鸣湖畔,灵气炸裂,如龙腾空!
五道磅礴的气息从湖边四周骤然浮现,像是五座大山同时压了过来,每一道都比他更强,修为赫然在灵境二重以上!
而其中两道气息,更是压迫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那是接近法相境的力量!
严瑾陡然抬头,目光穿过湖面。
湖水涟涟中,一道道身影从雾气中显现出来。全是中年修士打扮,有的负剑傲立,有的袖藏符箓,有的盘膝而坐于水面之上,身上气息沉稳如山,冷峻如刃。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些这些人,但这并不妨碍严瑾猜到这些人的身份,他们应该全是皇室供奉!
他原本藏于袖中的造化笔,此刻也悄然松了几分,轻轻垂落。
这些人……早就在这等着了。
只要他稍有异动,这些老怪物便会毫不犹豫出手,将他封镇于此。
这哪是什么“谈话”?分明是早已布好的杀局!
“好一个鸿门宴。”严瑾心中冷笑,脸上却依旧风平浪静,连眉毛都不带动一下,像是什么都没看见。
他很清楚,一旦动手,不只是他自己今日难逃,连之前关于“飞升大阵”的布置、陈诺那边的应对,也全都会功亏一篑。
他赌不了。
就算拼尽手段,逃得了一时,也逃不出这座皇城——更逃不过一个早已筹谋数年的帝王!
而要他妥协?更不可能!
严瑾从来就不是个把命交给别人的人。
此刻的局势虽险,但他还有一线机会。陈诺那边有沈青坐镇,况且她身为公主,多少还有一份皇室身份作保,应该能撑得住。
眼下,最麻烦的还是他自己这边。
他的指尖在袖中轻颤了一下,眼底却悄然划过一道星光,像深夜里突现的一颗流星,短暂却耀眼。
严瑾体内,那本如漆夜般缠绕的无相灵根,早已化作一道道灵动的星辉,如藤似电,环绕在他的身体之中。
他浑身灵力的属性,也悄然转向了星道,带着那种遥远、深邃、却又不容忽视的锋芒。
自从在大元那边意外发现无相灵根竟然可以转变属性之后,严瑾便对它着了魔一样日夜琢磨。尤其是陈渔的星灵根,他始终念念不忘。
那套星辰术法实在太诱人了,不论是星辰剑的爆发力,还是观星阵的神秘莫测,都勾得他眼红无比。
几个月以来,他不断尝试配合春秋卷那古怪的“客从我处来”功法,倒真让他掌握了几种极为好用的星道术数。
此时此刻,严瑾低下头,声音忽然带上了几分“被迫”的无奈与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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