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山村笼罩在薄雾中,叶尘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勉强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指在晨光中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半透明状态。
"书生!快开门!"是禹强压抑着兴奋的声音。
叶尘迅速用袖子裹住手,拉开门闩。禹强几乎是跌进门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老猎人要见你和我爹!就在现在!他说...他说有关于二十年前山崩的事要告诉我们!"
叶尘胸口一紧,山心石随之发热。他披上外衣,跟着禹强匆匆赶往愚公的卧房。愚公已经起床,正在系腰带。
"怎么回事?"愚公睡眼惺忪地问。
"老猎人快不行了,"禹强压低声音,"但他坚持要在临终前见你们,说有关山崩的秘密。"
三人悄悄出了院子,沿着小路向村东头的老猎人家走去。晨雾弥漫,叶尘注意到自己的双脚在雾气中几乎看不见了——透明化正在加速。
老猎人的小屋挤满了人,大多是村里的长者。当愚公一行人出现时,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许多人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老猎人躺在炕上,面色灰白,呼吸微弱。看到愚公,他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颤巍巍地伸出手。
"愚...愚公..."老人的声音如同风吹枯叶,"我对不起你..."
愚公上前握住那只枯瘦的手:"老哥,别这么说。"
"二十年前..."老猎人艰难地喘息着,"那场山崩...不是意外..."
屋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是...是村长和他弟弟..."老猎人眼中涌出泪水,"他们...不想修路...因为...绕路的商队...要给过路费..."
一阵低声的惊呼在屋内扩散。叶尘看到几个老人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我们...我们三个被雇去挖山..."老猎人继续道,"不知道...他们在石缝里...埋了火药..."
愚公的手微微发抖:"你是说...那三个人..."
"被灭口..."老猎人痛苦地闭上眼睛,"我...我因为去解手...躲过一劫...但不敢说..."
"那现在的村长..."禹强忍不住问。
"是他儿子..."老猎人艰难地点头,"延续父业...控制商路..."
屋内炸开了锅。有人愤怒,有人质疑,更多人则是恍然大悟的表情。叶尘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墙壁——山心石正在剧烈发热,抵抗着因真相揭露而产生的世界反噬。
"证据..."老猎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指向墙角的一个铁箱,"那里...有当年的...契约..."
说完这句话,他的头歪向一边,再也没了气息。
屋内一片混乱。有人去翻找铁箱,有人跑去通知村长家,更多人则围住愚公,七嘴八舌地询问移山的计划。叶尘趁机退出屋子,靠在院外的老槐树下喘息。
真相大白的冲击让世界反噬来得更加猛烈。他解开衣襟,看到山心石已经有三分之二融入了胸膛,铜钱则完全嵌在石头表面,形成一个奇异的共生体。更可怕的是,从融合处开始,他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
"书生!"兰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怎么——"她的惊呼戛然而止。
叶尘急忙拉好衣服,但为时已晚。兰儿瞪大眼睛,指着他的手:"你...你在消失!"
"嘘..."叶尘虚弱地笑了笑,"别声张。"
兰儿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她的手几乎能透过叶尘的皮肉看到下面的骨头:"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石头?"
"代价。"叶尘简短地解释,"改变世界的代价。"
兰儿的眼中涌出泪水:"你会...死吗?"
"不完全是。"叶尘安慰她,"只是...离开。"他看了看逐渐热闹起来的村子,"重要的是,现在村民知道真相了,移山计划可以继续了。"
兰儿还想说什么,但一阵喧哗声从老猎人家传来。人群涌出屋子,为首的几个人手里挥舞着发黄的纸张——那一定是老猎人说的契约。
"去找村长!"
"讨个说法!"
"我们要修路!"
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愚公被围在中间,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看到了叶尘,挤过人群走来。
"书生,你听到了吗?这些年...原来都是..."愚公的声音哽咽了。
叶尘点点头:"现在障碍扫除了。我们可以全力移山了。"
"对!"禹强不知何时出现在父亲身后,手里拿着从铁箱里找到的契约,"村长家的把戏被揭穿了,看他们还怎么阻止我们!"
人群向村长家涌去。叶尘、愚公和禹强走在中间,兰儿紧紧跟在后面,不时担忧地看向叶尘——他的透明化虽然暂时停止了,但脸色苍白得吓人。
村长家大门紧闭,但挡不住愤怒的村民。在众人的压力下,现任村长——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终于露面,脸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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