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失败!气流如同脱缰野马,撞得他经脉欲裂!
两次,失败!喉头腥甜,又是一口血涌上!
三次…四次…
汗水混着血水浸透了他的衣衫。就在他精神即将崩溃的边缘,那股狂暴的锋锐气流,似乎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牵引,极其不情愿地、如同涓涓细流般,极其缓慢地沿着《青云诀》那简陋的运行路线,艰难地流动了一小段。
就在这一小段气流运转完成的刹那——
锵!
一声清越得如同龙吟般的剑鸣,骤然在他掌中响起!
秦云猛地低头。只见那把被他下意识紧紧握在手中的锈蚀铁剑,此刻剑身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幅度剧烈震颤!剑身上斑驳的暗红铁锈簌簌掉落!一股微弱却无比纯粹、带着刺骨寒意的锋锐气息,正从剑柄处源源不断地涌入他掌心,与他体内那股刚刚驯服了一丝的锋锐气流遥相呼应!
铁剑,在回应他!在向他传递着…某种微弱的“喜悦”?!
秦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下意识地,尝试着将体内那股微弱的气流,小心翼翼地灌注到剑柄之中。
嗡!
锈迹斑斑的剑身再次发出低鸣,剑尖处,一点微弱得如同萤火虫般的寒芒,竟顽强地刺破了黑暗,在冰冷的空气中,留下了一道转瞬即逝的、笔直如线的微光轨迹!
虽然微弱,虽然短暂,但那确确实实是…剑芒!
一个刚刚引气入体、连练气一层都算不上的记名弟子,竟催生出了一丝剑芒!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
狂喜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秦云全身!先天剑体!这就是先天剑体的力量吗?!
他忘记了疼痛,忘记了疲惫,忘记了恐惧,全副心神都沉浸在这玄妙无比的人剑感应之中。他一次次地尝试着引导体内那微弱的气流,笨拙地挥动手中的铁剑。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剑身或强或弱的嗡鸣,那点微弱的寒芒也时隐时现,如同在黑暗中倔强闪烁的星火。
他完全沉浸在一种忘我的状态里,一遍遍地重复着最基础的劈、刺、撩、扫,感受着气流与剑身之间那奇妙的共鸣,感受着每一次挥剑时,空气中那无形“气”的微弱流向变化。他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笨拙却无比专注地,探索着这扇为他悄然打开的新世界大门。
直到东方天际泛起一丝灰白,雄浑的晨钟再次响彻青云九峰。
秦云才如同大梦初醒般停下。身体早已透支到了极限,摇摇欲坠,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明亮光芒。一夜之间,他仿佛脱胎换骨。虽然境界依旧是引气入体,甚至连练气一层都未稳固,但他对剑、对“气”的感知,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珍而重之地将手中那把似乎都轻快了几分、锈迹也脱落了不少的铁剑放在桌上,换上了那身粗糙的灰色外门弟子服饰,将身份玉牌挂在腰间。推开门,清晨微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草木的清新。
外门区域已开始苏醒。记名弟子和正式弟子们三三两两走向演武场或讲经堂。当秦云拖着依旧疲惫、但脊背却挺直了几分的身影出现在通往演武场的小路上时,不可避免地引来了各种目光。
“看,是那个‘九柱废物’…”
“嘘,小声点,听说他昨天差点死在剑冢边上…”
“装神弄鬼罢了,四灵根的垃圾,穿上这身皮也改不了本质。”
“听说李长老只是可怜他,记名弟子?呵,随时都能扫地出门…”
那些目光,有鄙夷,有好奇,有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窃窃私语如同细小的毒针,试图刺穿他刚刚凝聚起来的心气。
秦云抿紧了嘴唇,目不斜视,只是握着剑柄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几分,指节微微发白。
演武场占地广阔,划分出数十块区域。此刻大部分区域都已有人在演练,拳风呼啸,剑气纵横,灵光闪烁。秦云找了个最偏僻、靠近角落的无人空地,默默站定。他深吸一口气,排除杂念,缓缓抽出那把锈剑。
脑海中回忆着昨夜那种奇妙的感应,他尝试着调动体内那股微弱却带着锋锐气息的气流,按照《青云诀》的路线运转,同时缓缓挥动手中的剑。
动作依旧生涩,甚至有些笨拙,完全不像其他弟子那般虎虎生风。但这一次,随着他的动作,那锈迹斑斑的铁剑剑身,竟发出了一阵极其轻微、却连绵不绝的嗡鸣!
嗡…嗡…嗡…
如同蜜蜂振翅,又似古筝低弦。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穿透了演武场上其他兵器碰撞和呼喝的嘈杂,清晰地传入附近几个正在练剑的外门弟子耳中。
那几人动作不由一滞,愕然转头,看向角落那个穿着崭新灰衣、动作笨拙、却引得手中破剑低鸣不止的少年。
“咦?那破剑…在响?”
“怪了,他用的就是最基础的‘引气式’吧?这破剑哪来的灵性?”
“装的吧?故弄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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