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安东中卫所的大营,众人便又是一拜。
“都起来吧,谁跟我说说这里的情况?为何会发生民变?”
一听这话,帐内的陕西巡抚胡廷宴与宁夏巡抚史永安是面面相觑,竟一时间谁也说不出个大概。
而作为钦差的方岳贡、王夫之以及吴甡三人是闭目不言,好似这里的一切与他们无关似的。
看到这情况,张书缘便忍着大怒又发问道。
“平凉县令王旭然何在?”
“下官在。”
听到声音,张书缘定睛望去,只见是一位身着墨色官服的小老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此人面相和蔼,眼神无光,让人一看就知,这是一位在此颐养天年的老官了。
“你就是本地县令?本阁问你,此间是何情况,小民为何民变?”
“呃…下官…下官……”
“讲!”
见他是支支吾吾的不敢言语,张书缘啪的一下就拍在了桌案上。
“回阁部的话,平凉县民变实属刁民李三从中作恶,勾结乡民以言“无食”而攻讦县衙。韩王府管家出言呵斥,被乱民所围,韩王府也被围困了。”
“是吗?那既然我韩王被围,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说!”
“大人,下官是此前在外出去西安府请求粮草支援,故此…故此才……”
“好啊,身为一县之长,竟在这危难关头不明因果擅离外出,来啊,将他褪去袍服查办!”
此言一出,陕西巡抚胡廷宴便皱了皱眉,就想站出说些什么,可他还没动就看到了宁夏巡抚史永安微微的摇了摇头。
看到这一幕,胡廷宴就停止了动作,任凭卫所的士兵将那县令给抓了起来。
“方尚书你我聊聊?”
处理完了这事儿,张书缘便看向了方岳贡。
“嗯,应当聊聊。”
面对此等大事,他二人再有党派之争也不得不合作了。
倘若这民变解决不了,自己砍头事小,可耽误了浙党那就事大了。
挥手让帐内之人退下,张书缘便走下了大案与方岳贡坐到了一处。
“四长兄真是久仰大名了,此前未曾见过,如今一见兄真乃是玉树临风啊。”
坐下之后,张书缘就便赞了对方一句。
“不敢不敢,下官在阁部面前不敢妄大。”
方岳贡虽然不喜欢他,但也知道此人目前不能得罪。
“诶,此处又无外人,四长兄你我当论私交啊。”
张书缘笑呵呵的,仿佛就是一经验老道的官员,可把方岳贡给吓着了。
要知道,他现年不过二十六岁,却他面前在展现出了不亚于那些个老臣的手腕。
他在的预想里,这位的到来,必然会第一时间对自己开火。毕竟这民变一事也算是在自己手上发生的,作为赈灾大臣的他是有着无可推卸的责任。
“不敢不敢,与张阁部相比,下官可担不上临风二字啊。”
虽然有些惊讶,但方岳贡还是反应的很快,连连摆手的迎合。
“四长兄,你比我早来些时日,这陕西是何情况啊?”
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张书缘就向他谈起了正事。
“唉,不瞒阁部,这陕西的水很浊啊。”
“哦?怎么讲?”
“我从南京赶到这里时,本以为这旱情只要调动起粮食运作就便好说了,可不曾想到这陕西各地竟都在囤积物资,粮价更是一天一个样。”
“那…那四长兄都没动用旨意?”
“动了,有几家大户是听命了,可有几家却是命不动。”
“命不动?”
一听这话,张书缘就懵了,心说这皇权之上的时代,还有大户敢不听命?
“是,这陕西有不少大户都是…”
说到这,方岳贡就指了指屋顶。
看到他的动作,张书缘便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他这动作无非是在说,这里的大户跟皇室有关!
“那四长兄就无其他方法?”
“自然是有,不过效果不大。”
方岳贡说的不错,到了这里后他旋即就开始了布局,先是让大户开仓放粮,后又是差人去南方卖粮,官府出面控制粮价。
但奈何这陕西已经是遭了两年的旱灾了,粮食本就不多,所以这粮价根本就压不下来多少。
“好,情况我都知道了,那接下来四长兄又该如何打算?”
听着对方的言语,张书缘就在脑海里思索起了办法。
眼下,他不但要帮着解决粮食价格的问题,还要解决目前的民变,至少不能这民变给扩大咯。
“后面下官也不好说了,眼下烈阳正雄每天都在变化,所以……”
方岳贡说的没错,这处于小冰河时期天气就没个准的时候,说不定现在正旱过两天就有雨了,当然也有可能是会越来越旱。
而张书缘知道,这旱灾不会停止,只会是扩大直至整个中原地区。
“好吧,不过我还是要劝四长兄一句,尽早谋而后动,千万别……”
说着,张书缘就做了下砍头的动作。
“四长兄,你先去忙吧,我思量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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