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完这封血书后,韩爌便就不敢说话了,因为湖广距离他东林党人太近了,近到他说什么也不能忽视那里的情况。
“陛下,您都看到了吧,这是臣近十年来的全部记述,若不是乡民识字者少,臣还可以收容更多!所以请陛下看在温尚书是为民谋利的份上,就饶恕他这一会吧!”
董汉儒见东林头子都沉默了,当即就抓住机会开口。
温体仁是小人不假,但小人可是会演戏的啊,而他在湖广查到这事之后旋即就找上了董汉儒,请这位老臣配合自己出手剿灭番邦异人。
“杨一儁你可还有话说?”
随着董汉儒出声,张书缘也瞅准机会出言发难,目标直指都察院!
“臣…臣……”
杨一儁此时也傻了,他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等人谋划的大局怎么就发展成这样?
可他殊不知,此时虽是党争不断,但还是有那广袤的忠厚之辈在默默的发光发热。
“陛下,臣张书缘启奏。”
见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一二三,张书缘就站起来走到大殿中央说道。
“讲。”
“启奏陛下,臣要参都察院懒政懈怠,不查官吏,不识民情!”
轰。
此言一出,堂上的所有人都更惊了,因为他们谁也没敢想,张书缘会对整个都察院开火!
“曹于汴,如此大案发生,你都察院是作何差事?这总得给朕一个交代吧?”
朱由检也明白了,眼下党争的根源就是来自那些闻风奏事的士大夫,最不济也是原因之一!
“陛下…是臣之过错,臣疏于考核研查,还请陛下责罚。”
曹于汴也不敢反驳,只得是在心底里怒骂上任左都御史曹思诚。
“责罚?责罚能换回如此人命?”
“曹化淳何在。”
“奴婢在。”
“朕命你核查温体仁之事可有眉目?”
“启奏陛下,奴婢历经三十二天,命镇府司锦衣卫核查湖广一案。发现温大人所言证据确着,除此之外,奴婢还收李若链上报,湖广七十二县官员大肆贪污,行坑民之策,请吾皇即刻查办。”
曹化淳早已是做好了出手准备,一听到陛下喊自己了,他旋即就站了出来并将收集好的证据用双手托举到了头顶。
“呵呵,好啊,一个个的真不愧是我朝的忠心肱骨。来呀,即刻给朕褪去杨一儁袍服,交由东厂查办!”
“奴婢遵旨!”
左右侍卫旋即领命,冲上去就扒了杨一儁的官服,押着他就退出了金銮殿。
“另外湖广一案可使我朝管中窥豹,从即日起都察院降俸半成,除闻风奏事之权!”
借着这个时机,朱由检就举起了大刀砍向了都察院。
“不可呀陛下,若无此权,臣等该如何巡抚各地?”
一听这话,都察院群臣便呜嗷叫了起来,就好似他们死了爹娘了一般。
“李御史为何不能巡抚?有道是有理不怕声低,况且有此权,尔等还能让湖广发生如此大案,以张某看来,这就算是交给一条狗也不会做到如此!”
有些话朱由检不方便说,可张书缘却是无所谓,有能耐你们就来搞我!
“你…你!!”
“肃静!张师傅所言即是,朕意已决,今后都察院需按实据呈奏,若再行诬告一律连坐!”
“另外,温体仁之案,确有乱律之处,朕罚你半年无俸,三年不可升!”
“臣温体仁遵旨。”
有这么个结果,温体仁简直高兴坏了,虽然有三年不可升的约束在,但这对于他一二品大员来说却是没什么,反正他要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至于半年没有工资,那更是无所谓,反正他家里又不缺钱……
“还有,从即日起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东厂联合查办湖广一域官员,发现一个给朕严惩一个,除罪大恶极者其余之人全族发配西藩!”
“臣等遵旨。”
见皇帝意决,群臣便忍着吃下了这苦果,所有人都感觉到天变了。
因为,他们的皇帝好似是要走暴君那一条路了。
见目的达成了,张书缘与朱由检便就会心一笑,转而就扫视起了群臣。
“当然,都察院降俸归降俸,但朕还是洞悉诸位臣工的不易。韩师傅,将这半年来收集的各府道,各级官员的俸禄给朕说说吧。”
给了他们一棒子,朱由检便就打算给他们一颗枣了,反正增加俸禄这事是迟早要做的,正好还可以用此来抚慰人心。
“回陛下的话,据老臣与毕大人核算,我朝一品月俸为八十七石米,三百贯钱。二品为为七十二石米,三百贯钱……”
见皇帝问到此事,韩爌便就心中一动,他感觉到自家这小皇帝好像会帝王心术了!
顾不得内心惊骇,他便就与浙党的几个大佬对视了一眼。
而此时,殿内的所有人都是这个想法,唯独只有张书缘在偷乐。
而大明朝时至今日,一切的一切都在变化,而唯独不变的就是那官员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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