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府正堂。
张书缘在思量商业司的预算,温体仁等人则是互相攀谈,而就在时辰逐渐靠近午时半刻时,韩爌才姗姗来迟。
“呵呵,诸位同僚都等久了吧。”
“拜见阁老。”
“诶,都坐都坐。”
见首辅到了,堂内众人便就起身相迎,而韩爌则是一脸的和煦,宛如一位颐养天年的慈祥老人,让人心生敬爱。
众人互相见礼了一番,便就坐回了方才的位置,韩爌则是退去大氅坐到了主位上。
“诸位同僚,眼下开朝在即,不知诸位都可算好了去年的收入与支出?”
与众人寒暄了一会,韩爌便就直入主题了。
“回禀阁老,我工部去年修筑河道支出计三十四万七千两,修筑边关城池支出四十一万二千一百一十两,兵甲铸造支出四十五万余两,两广造船达七十万两,已造出五艘大船。”
首先回应的是工部尚书冯英。虽然他并非是东林党人,但碍于眼下风气如此,外加提前商定对自己有益,所以他便也就没抗拒这小会了。
“嗯,冯部堂有功,理应花费这么多。”
听着冯英的言语,韩爌便就兀自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这冯英的压力有多大。
在他的观念里,挖沟通渠是一件极耗费人力物力的事,哪怕是修筑一条百里的河道其花费也不会低于十万两,而且去年工部所做的事极为浩大,不但要修防筑河还要铸造兵甲提供给前线,所以这怎么算应该得是有个一百多万两才能搞定。
“谢阁老赞誉,下官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万担不起阁老如此称赞。”
冯英是老道的回应,言语中既不表示亲近也不表示疏远。
“诶,冯部堂谦卑了不是?我朝人尽皆知你工部担子很重,本阁希望你今年再接再厉延续这干员之风!”
韩爌听出了他的意思,但面上却是没做反应,而他的话也只是希望在自己任内国内别掀起什么乱子。
“是,阁老,下官定延续此风。”
冯英点了点头转而便就坐下了。
“钱部堂,你户部如何?”
点了点头,韩爌便就看向了自家的对头之一,但由于温体仁执掌户部他也不好明着挤兑他,因为包括他在内,所有东林党人都是要靠他给钱吃饭。
“回阁老的话,我户部去年国库金银折合结余计四百五十万两。预计去年岁入折合有六百余万两,其中番薯产量颇高。而去年我部支出共计有四百一十万两,暂无赤子缺额。”
温体仁不愧是老牌大臣,执掌起户部来完全不弱于他在南京时的礼部。而自从他被调到京师以后,第一件事便就砍去了户部里的尸位素餐之辈,大大的为朝堂减少了不必要的支出,而他这么做为的就是想尽快立功!
当然,自从秋时番薯成熟,温体仁果断的就给它定了价格,命陕西巡抚练国事只能售每斤五十文的价格。
“嗯,温部堂张弛有度,计算无差。”
脑中想着温体仁的言语,尽管是再恨他,韩爌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有两把刷子。
“谢阁老赞誉。”
无所谓应了声,温体仁便就坐回到了原位。
“孙督师,您几位情况如何?”
同样的面无表情,见温体仁坐下以后,韩爌便就展开了笑脸看向了孙承宗、韩继思、周士朴、李长庚四人。
“回韩阁老,我兵部去年采购、整训外加两次驰援蒙古,以及发往锦宁钱米共计四百十三万两。”
孙承宗也是老道的回应,先不说这兵事是早已刻在了脑中,单就是眼下的诸多变化就能让他记忆犹新了。
“阁老,我刑部耗资一十四万五千六百余两,缉拿案犯三万九千余人。其中抄没阉党银钱、田庄、酒楼坊市折合达一百一十七万两,上述种种以被我上任尚书苏大人送抵了户部。”
韩继思虽然是第一次入驻中枢,规矩懂的也不多,还是处在学习当中。当然,这也不是说他在去年后半年里毫无建树,他同样是出手狠辣革除了刑部中的贪官污吏,使得京畿周边不少地方都清明的起来。
“阁老,我礼部去年各项事务支出达八万三千余两,暂无赤字缺额。”
周士朴同样和韩继思一样都在学习,不过他礼部去年倒也没做什么事,只是祭祀了四次。一是朱由检正式登基,二是两次出兵蒙古,三是秋考祭天……
“阁老,我吏部去年支出共计一百四十五万两,支出最大比例当是各部官员的养老俸金最大……”
李长庚也是在精简自己部门的属官,但奈何大明两京一十三省的官员太多了,而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要他来负责的,而且时至如今各地有许多官员也到了退休的年纪,所以他吏部的支出才怎么大。
“有劳四位宵衣旰食为我大明朝节省了。”
听着他们的言语,韩爌盘算了一番就发现,与前年比较,这六部的支出竟然还减少了许多。他可没忘记天启那几年,基本上都会赤字个一百五十万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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