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柴房在她眼中已不再是障碍。墙壁的纹理、稻草的霉斑、甚至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清晰得如同在白昼之下!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被青铜残片割开的伤口,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结痂!而那块紧握的青铜残片,此刻正散发着一种温润而内敛的暗金色微光,表面的卷曲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如同流淌的火焰!
神格碎片…被激活了?!
“吱呀——”
柴房的门锁再次被打开,刺耳的声音打断了林晚的震撼。王嬷嬷那张刻薄的脸又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黑乎乎的药汁,浓郁刺鼻的药味瞬间弥漫开来。
“大姑娘,夫人心善,念你落了水,特意赏的驱寒药!”王嬷嬷的声音带着一种虚假的关切,眼神却像淬毒的刀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扫视着林晚,“赶紧趁热喝了!别辜负了夫人的心意!”
林晚的目光瞬间锐利如鹰隼隼!在王嬷嬷端着药碗靠近的瞬间,她那被强化的视觉穿透了浑浊的药汁表面,清晰地“看”到了碗底沉淀的、几缕极其细微的、与松烟墨中一模一样的暗红色丝线!这些丝线如同恶毒的寄生虫,在滚烫的药汁中缓缓蠕动!
这根本不是驱寒药!这是催命符!
“王嬷嬷,”林晚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她缓缓抬起头,那双在黑暗中异常清亮的眸子,如同寒潭般直视着王嬷嬷,“这药…是夫人让你送的?还是…三小姐?”
王嬷嬷端着药碗的手几不可察地一抖,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更深的凶戾取代:“自然是夫人的恩典!大姑娘,别不识抬举!快喝了!”她上前一步,作势就要强行灌药!
就在那散发着诡异气息的药碗即将凑到林晚唇边的刹那!
林晚动了!
她的动作快如鬼魅!右手闪电般探出,不是去挡药碗,而是精准无比地抓住了王嬷嬷腰间那串叮当作响的、象征着库房权力的黄铜钥匙串!猛地一拽!
“哗啦——!”
钥匙串被硬生生扯断!十几把大小不一的黄铜钥匙连同几块零碎的散银、甚至还有一小卷用油纸包着的票据,稀里哗啦地掉落在潮湿肮脏的地面上!
“你!”王嬷嬷惊怒交加,药碗脱手砸在地上,黑乎乎的药汁溅了一地,散发出更加刺鼻的气味。她下意识地弯腰想去捡那些散落的钥匙和银钱,那是她的命根子!
林晚却比她更快!
她的脚尖如同灵蛇般探出,精准地踩住了那卷掉落在墨锭旁边的油纸票据!同时,她的左手快如闪电,一把抄起地上那半块散发着阴冷气息的松烟墨!
“王嬷嬷,”林晚的声音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冰,她举起手中的松烟墨,在昏暗的光线下,那墨锭深处流淌的暗红丝线在她眼中清晰可见,“你说…若是夫人和侯爷知道,你不仅偷换了库房里前朝贡墨,还把这等…沾了不干净东西的玩意儿,送到嫡出小姐手里‘解闷’…会如何处置?”
王嬷嬷捡钥匙的动作猛地僵住!她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三角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她死死盯着林晚手中的墨锭,嘴唇哆嗦着:“你…你胡说!那是三小姐…”
“三小姐?”林晚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如同锋利的刀锋,“三小姐金尊玉贵,怎会碰这等来历不明的腌臜东西?这墨,分明是你这刁奴,监守自盗,以次充好,贪墨了库房的好墨,拿这邪物来搪塞主子!意图谋害侯府嫡女!”
“你血口喷人!”王嬷嬷尖叫起来,声音因恐惧而变调,她猛地扑上来想抢夺墨锭,“还给我!”
林晚早有防备,身体灵巧地向后一退,避开王嬷嬷枯爪般的手。她的目光扫过地上那滩散发着诡异气息的药汁,又落在被自己踩住的油纸票据上,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柴房、直刺院外的清厉: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想灭口不成?来人!快来人!王嬷嬷贪墨库房,下毒谋害主子了——!”
这一声厉喝,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侯府后半夜!
柴房外原本只有雨声的院落,瞬间被惊动!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惊疑的询问声!灯笼的光影在雨幕中晃动,迅速朝着柴房方向聚拢!
王嬷嬷的脸彻底扭曲,如同恶鬼!她看着林晚手中那半块如同催命符般的墨锭,又看看地上散落的钥匙和那卷要命的票据,再看看门外越来越近的灯笼光影,眼中爆发出绝望的疯狂!
“小贱人!我跟你拼了!”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嚎,如同被逼入绝境的母兽,不管不顾地朝着林晚猛扑过来!枯瘦的手指弯曲如钩,直抓林晚的脸颊!那架势,竟是要同归于尽!
林晚瞳孔骤缩!她没想到这老虔婆如此丧心病狂!身体因虚弱和刚才的爆发而有些脱力,眼看那带着腥风的枯爪就要抓到面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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