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感觉灵魂即将被那黑暗彻底吞噬的刹那——
“嗡——!”
一声极其微弱、却仿佛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的清越凤鸣,猛地从眉心胎记深处炸响!
那声音如同初生的朝阳,瞬间驱散了意识中的阴霾!
林晚浑身剧震!她猛地感觉到,眉心那原本明灭不定的凤凰虚影,在巫毒最疯狂的冲击下,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如同被淬炼的钢铁,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纯净而炽烈的赤金色光芒!那光芒带着一种新生的、不屈的意志,如同燎原之火,瞬间席卷全身!
“滋啦——!”
一阵如同冷水滴入滚油的刺耳声响,在她背脊的伤口深处爆发!
在神格内视的视野中,林晚清晰地“看”到——那疯狂蠕动的粘稠黑气,在接触到赤金色光芒的瞬间,如同遇到了克星般剧烈地沸腾、扭曲、发出无声的尖啸!赤金色的光芒如同最锋利的火焰之刃,所过之处,阴冷的黑气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溃散、湮灭!更有一股温润而磅礴的生机之力,随着赤金光芒的流淌,迅速修复着被巫毒侵蚀得千疮百孔的经脉和血肉!
剧痛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新生的舒畅感!仿佛破茧重生!
浴斛中剧烈翻滚的药液渐渐平息。林晚急促的喘息也慢慢平复下来。她瘫软在温热的药液中,浑身被汗水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但眉宇间的痛苦之色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清明。
谢云澜缓缓收回掐诀的手,指尖的金芒黯淡下去。他微微喘息着,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却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般,死死锁定在林晚身上,尤其是她眉心那渐渐隐去光芒、却依旧散发着温润热意的胎记!
他清晰地感应到了!就在刚才,林晚体内那股新生的、纯净而炽烈的神格之力!它不仅净化了蚀魂腐血咒的剧毒,更在净化过程中…得到了淬炼和壮大!这绝非简单的压制,而是…吞噬与转化!
凤凰涅盘,浴火重生!这女子的神格碎片,竟拥有如此不可思议的潜能!
“感觉如何?”谢云澜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绝对掌控,多了一丝探究。
林晚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轻松,背脊的伤口虽然依旧存在,但那股蚀骨的阴寒和剧痛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热的麻痒感,仿佛新肉正在生长。她尝试着动了动手指,虽然依旧虚弱,却已不再像之前那般沉重无力。
“还…死不了。”林晚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自嘲。她抬起头,看向谢云澜,“多谢国师…救命之恩。”这句话,带上了几分真心。无论谢云澜初衷如何,没有他的药浴和压制,她撑不到神格爆发的那一刻。
谢云澜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这句感谢。他转身,从旁边一张寒玉案上拿起一套折叠整齐的、月白色的崭新衣裙,放在浴斛边缘。
“换上。”依旧是命令的口吻,却少了之前的冰冷疏离。
林晚看着那套质地柔软、做工精致的衣裙,又看看自己身上那身被药液浸透、破烂不堪的粗布劲装,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谢云澜不再停留,转身走向高台边缘的水晶平台,背对着浴斛,负手而立,仰望着穹顶外的浩瀚星河。玄七如同影子般无声出现,垂手侍立在一旁。
林晚忍着身体的虚弱和背脊的麻痒,迅速从浴斛中起身,擦干身体,换上那套月白色的衣裙。衣裙尺寸竟意外地合身,柔软的丝绸贴在肌肤上,带来久违的舒适感。她将依旧温热的青铜残片贴身藏好,感受着眉心胎记那平稳而温热的悸动,一种新生的力量感在体内悄然滋生。
她走到谢云澜身后不远处站定。水晶地面倒映着她月白色的身影和谢云澜玄青色的孤绝背影。
“巫族的手段,比本座预想的更阴毒,也更…迫不及待。”谢云澜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寂静,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他们不仅想杀本座,更想…将你这新生的火种,扼杀在萌芽之中。”
林晚心中一凛。暖玉镯的陷阱,赤霞髓的炸弹,还有那针对谢云澜的窃命邪术…巫族的目标,从来都是拥有神格碎片的所有人!
“国师接下来…有何打算?”林晚问道。
谢云澜缓缓转过身。星辉洒落在他银色的发丝和俊美的侧脸上,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在幽蓝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他看向林晚,目光不再仅仅是审视工具,而是带上了一种…近乎平等的考量。
“巫族藏于暗处,操控傀儡,防不胜防。”谢云澜的声音低沉,“本座需要一双…能看穿一切虚妄的眼睛,替本座行走于明处,将那些藏匿的毒虫…一一揪出!”
他的目光落在林晚那双清亮的眸子上,意思不言而喻。
“而我…需要力量,需要立足之地,更需要…复仇的资本。”林晚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地说出自己的条件。侯府的弃女身份已无法回头,西郊田庄更是绝路。眼前这位重伤却依旧掌控着庞大资源的国师,是她目前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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