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朕旨意,命襄阳知府赵笵率军出城和蒙古人作战,务必要多多杀敌,将鞑子首级砍下来,垒成京观,以震我大宋国威,让鞑子知道我大宋朝不是好惹的!”
宋理宗怒火中烧,蒙古人白嫖了他一百万两银子,这口气无论如何咽不下去,必须要让蒙古人付出代价。
众臣闻言都吓了一跳,蒙古人有十万大军,皇帝竟然让襄阳守军出城和蒙古人打仗,这不是胡扯嘛!
守城都费劲,出城和蒙古骑兵打野战,胡闹嘛不是。
要知道襄阳可是战略要地,整个京湖防线的门户,一旦有失,大宋可就危险了。
众臣都劝宋理宗不要让襄阳守军出城打仗,而是坚壁清野,死守城池,令蒙古人不战自退。
然而宋理宗向来刚愎自用,去年“端平入洛”也是这样,不顾大臣们的劝阻和敌我形势,执意进军中原,收复三京,结果落个惨败的下场。
如今宋理宗正在气头上,更不顾大臣们的劝阻。发下圣旨,让快马传旨襄阳,命赵笵立刻率军出城杀蒙古人,首级都送回临安,必须亲自看到蒙古人的首级。
…………
襄阳,赵府,赵笵跪在地上,听太监用公鸭嗓子念完了圣旨。
赵笵欲哭无泪,想死的心都有了。
皇帝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让他率军出城去打蒙古人,还要斩下首级,垒成京观。
这不纯纯有病吗!守城都费劲,还要出城找蒙古人打野战,找死吗?
非但如此,皇帝还派了一个太监当监军,来监视自己。最可气的是这个太监的官职比自己还大,自己还要听他的,真是岂有此理。
要说宋理宗为什么要做出如此离谱的决定,这其实也和宋朝的“优良传统”有关。
宋朝为什么总打败仗,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宋朝皇帝重文轻武,不信任前线将领,总喜欢干涉前线指挥,俗称“遥控指挥”。
每次打仗前皇帝和枢密院会事先画好作战图,让将领严格按照作战计划打,每一步都必须按计划来,不然治罪。
非但如此,皇帝还不信任前线将领,经常派太监做监军,并且地位高于主将,弄得军队指挥系统乱成一锅粥。
殊不知兵者诡道也,战场千变万化,战机稍纵即逝。皇帝却让前线将领必须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计划打仗。
主战将领处处掣肘,打仗就畏手畏脚,虎头蛇尾,不打败仗那就怪了。
由于皇帝的猜忌和干涉指挥,导致历史上宋朝有很多将领都投降蒙古。
别看这些将领在大宋经常打败仗,可到了蒙古却都非常勇猛,经常打胜仗。
忽必烈曾经问这些投降将领,说你们在宋朝打仗畏手畏脚,虎头蛇尾,归降蒙古以后为什么如此勇猛?
这些将领回答说因为皇帝昏庸,只重用文臣,猜忌歧视我等武将,经常派太监监视自己,还总是干涉前线指挥,所以才打败仗……
所以说在宋朝当一个领兵打仗的将领,可以说是所有朝代中最憋屈,最有难度的。
赵笵此时越想越气,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依旧恭恭敬敬接过圣旨,口称“吾皇万岁”。
“如今圣旨已经送到了,赵知府准备什么时候出城杀鞑子啊?圣上这次可是急着要看到鞑子的首级,赵知府可要抓紧啊。”
董连升扶起赵笵,他这次被宋理宗任命为监军,负责监督赵笵出城和蒙古人打仗。虽然监军名头很大,但这趟差事没什么油水,董连升急着早点干完活回去交差。
赵笵此时欲哭无泪,皇帝说的轻松,可蒙古人哪有那么好杀,自己可没有信心能出城打败蒙古人。
然而皇帝的命令自己不听也得听,不然就是抗旨不遵,那可是要杀头的。
“董公公,出城杀鞑子好说,不过这几日我军中士卒多染风寒,需休养几日,待士卒的病都养好了,再出城杀鞑子不迟。”
赵笵心知打不过蒙古人,决定拖一拖再说,看看能不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不用自己出城打蒙古人,又能够完成皇帝的命令。
“赵知府,圣上可是急着要看鞑子人头,你要抓紧出城杀敌,这样拖延懈怠,岂不是让我难做!”
董连升有些生气,皱着眉说道。
“董公公说的哪里话,下官怎敢让公公难做,只待三日后士卒病都好了就出城打蒙古人。这是下官的一点心意,权当孝敬公公……”
赵笵说着让下人拿来几个盖着红布的托盘,揭开红布,里面全是金元宝,估计有几百两。
“哎呦呦,赵知府太客气了,咱们都是当奴才的,谁还不互相体谅一下呢,三日就三日吧,怎么也得让将士们养好了身子才能打仗啊,你放心,皇上那边我去说……”
董连升见赵笵拖延时间,本来有些生气,眉头都皱起来了。可此时见到几百两金元宝,瞬间变得笑颜逐开。他本以为这趟差事没什么油水可捞,谁料刚到襄阳赵笵就送来了几百两金子,瞬间心情大好。
赵笵见董连升收下了金子,又安排酒席给他接风洗尘,大吃大喝了一番,直喝到半夜才散场。
赵笵回到府中又犯愁起来,怎么打蒙古人呢?蒙古人那么凶猛,人人有马。
反观自己军中少马,骑兵数量很少,追都追不上蒙古人,野战怎么打得过。
实在不行就杀良冒功吧,弄一些死囚犯的脑袋,剃成辫子头冒充鞑子。
可想了想又觉不妥,鞑子都是单眼皮、扁鼻梁、大颧骨。和宋人的长相差别还是很大的,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赵笵想来想去没个主意,心中烦闷不已,只好在府中闲逛,一边走一边唉声叹气的。
这时走到府中的节堂(节堂又叫白虎堂,是宋代将领商议军机要务的地方。《水浒传》中林冲就是误入了殿帅府的白虎堂,才被高俅陷害的)。
赵笵正唉声叹气呢,就听节堂中传来一个声音道:“相公,何事如此忧愁?”
赵笵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前几天刚提拔的一个虞候(相当于现今军队的参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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