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顶的风裹着血腥味灌进杜天的领口。他盯着掌心被血色灯笼映红的塑料绳扣——那是从晾衣绳上扯下来的最后一截，现在正诡异地泛着金属光泽。
"系统，这玩意真能剪断追踪符？"杜天用拇指搓着绳扣边缘，那里正在缓慢长出锯齿。
【叮！普通晾衣绳经灵气浸润72小时后可转化为'断缘剪'，当前完成度91%】
小六子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血灯笼往这边飘了！"
三盏猩红的灯笼正穿过薄雾，像嗅到血腥的鲨鱼般朝断龙崖游来。杜天摸向怀中皱巴巴的烟盒——里面只剩两根牙签和半块橡皮泥。
"趴下！"
崖壁突然炸开碎石，气浪掀得两人滚进灌木丛。杜天眼前闪过系统光幕：
【警告！检测到金丹期灵力波动】
血雾中走出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腰间玉佩刻着"炼器"二字。那人弯腰拾起杜天掉落的绳扣，面具下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转动："凡铁竟能承载灵力？"
杜天屏住呼吸。怀中的绳扣突然发烫，系统光幕炸开一片红光：
【叮！转化完成！】
塑料绳扣在他掌心伸展变形，眨眼间化作巴掌大的银色剪刀。杜天福至心灵，对着虚空猛地一剪——
"咔嚓！"
空气中传来琴弦崩断的脆响。炼器长老猛地转头，面具缝隙里溢出青光："因果线？！"
杜天眼前的世界突然覆上红色滤镜。无数丝线在天地间交织，他看到自己脚踝缠着三条红线：一条连着崖下昏迷的柳青，一条伸向宗门深处的血煞洞府，最后一条......竟分叉成数百细丝连向不同时空。
【警告！强行观测因果将导致......】
系统提示被突如其来的剧痛切断。杜天跪倒在地，鼻腔涌出热血。在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秒，他颤抖着举起剪刀，对准连接血煞长老的那条黑线。
"别！"小六子扑上来按住他手腕，"会遭天谴的！"
剪刀擦过黑线，只剪断半截。虚空传来某种巨兽的嘶吼，崖顶所有灯笼同时炸裂。黑暗中有冰冷的手指掐住杜天后颈：
"找到你了，小老鼠。"
杜天在剧痛中听到系统断断续续的提示：
【获得临时技能：因果视界（残）】
【反噬倒计时：12时辰】
......
柳青的剑穗缠在杜天腕上，随奔跑拍打着伤口。他拽着小六子钻入后山溶洞，洞顶钟乳石滴落的水珠在因果视界里呈现诡异的紫色。
"他们用问心镜照过整个外门了。"柳青撕下袖口给他包扎，"宗主亲自带队......"
杜天突然捂住她的嘴。在普通人看不见的维度，有金色丝线正从柳青唇间飘出，连接着洞外某个存在。他摸出剪刀轻轻一剪，柳青瞳孔骤缩：
"你刚才......"
"别看洞口！"杜天压低声音，"现在说说问心镜。"
小六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在因果视界中，他肺部的黑线正如树根般蔓延——那是血煞长老的诅咒残余。杜天咬牙掏出最后半块橡皮泥，捏成针管形状。
【医道模块激活】
【建议：注射式灵气疏导】
橡皮泥针头刺入小六子肋间的瞬间，洞外突然响起号角声。柳青的剑"铮"地出鞘半寸："是内门执法队。"
杜天透过石缝看去，差点咬到舌头——半空中悬浮的青铜镜面里，赫然映出他们三人的倒影。更可怕的是，在因果视界中，镜面伸出无数金线，正像蛛网般笼罩整座后山。
"系统，能屏蔽问心镜吗？"
【需消耗：200点功德值】
【当前功德：-50（强行改变因果导致）】
杜天摸向怀中，触到某个硬物——是便利店带来的打火机。在因果视界里，这个不属于此世的物件周围缠绕着密密麻麻的时空乱流。
"赌一把。"他擦亮火苗，"柳青，对着火光发誓。"
火焰腾起的刹那，问心镜中的倒影突然扭曲。宗主乘坐的玉辇在空中急停，十八盏宫灯同时转向溶洞方向。
杜天趁机剪断三人身上最粗的金线。虚空再次传来嘶吼，这次近得像是贴在耳畔。柳青突然按住太阳穴："我听到......婴儿哭声？"
【警告！过度干预因果】
【反噬加速：倒计时6时辰】
溶洞深处传来水滴滴落的回音，在杜天耳中却变成某种古老语言。他看见钟乳石滴落的紫水在虚空画出符咒，而自己腕上的剑穗正与柳青的发丝纠缠成解不开的死结。
"走！"他推着两人往溶洞深处跑去，"我知道血煞老鬼在哪养伤......"
话音未落，整座山体突然震动。问心镜的金光穿透百米岩壁，将三人照得无所遁形。杜天在强光中最后看到的，是因果视界里自己与柳青之间疯狂生长的红线，以及系统鲜红的警告：
【命运纠缠度87%】
【建议立即......】
黑暗吞没了所有意识。在坠入虚无前，杜天恍惚听见便利店门铃的清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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