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迹彻底坍塌,扬起的尘土久久不散。张林他们六个人,喘息着,瘫坐在离废墟稍远的地方。每个人的衣服都破损凌乱,身上带着擦伤和淤青,但更让他们痛苦的是心中的煎熬。
赵虎被困在里面了。
那句“我没事!去外面等我!”还在耳边回响,却被身后震天的坍塌声淹没。现在,那里只有一片由巨大石块和扭曲金属构成的坟墓。
小雅再也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小马也红着眼圈,用力咬着嘴唇。老王沉默地看着废墟,宽厚的肩膀微微颤抖。
李明检查完张林的伤势,又看了一眼废墟,脸色凝重。遗迹的崩塌强度超出了他们的想象,那种法则能量的失控,造成的破坏是毁灭性的。
“张林,你感觉怎么样?”李明问。
张林挣扎着站起来,摇了摇头。他感觉到体内均衡之力枯竭到了极点,仿佛被抽空了一样。那种对周围法则的敏锐感知还在,但变得非常微弱,像是在耳边低语,而非清晰的话语。而那种属于赵刚的扭曲残余能量,确实随着装置的爆炸彻底消失了,没有一丝痕迹。
“很虚弱……均衡之力几乎耗尽了。”张林声音沙哑,“赵刚的能量……没了。”
李明叹了口气。“那种能量太不稳定了,强行引导本身风险就极大。装置的爆炸可能将它彻底湮灭了。”
失去那丝残余能量,意味着他们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尝试与法则中转器进行互动。那条可能通往重启装置、获取更多信息的路,似乎也被彻底堵死了。
但此刻,更重要的是赵虎。
张林将感知能力集中到极致,尝试去感知废墟下的一切。他能感知到埋藏的古老石块散发出的微弱法则残存,感知到扭曲金属中的高维法则印记,感知到泥土和石块挤压下微弱的空气流动……但他感知不到任何属于赵虎的生命气息或法则波动。
那片废墟,对他而言,是一片死寂。
“我……感知不到他。”张林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听到这句话,小马和小雅哭得更厉害了。老王紧紧握住了拳头。
“不!”张林猛地摇头,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赵虎不会这么轻易死的!他有最强的生存能力!他说过他没事!”
他走到废墟边缘,试图搬动那些巨大的石块。但它们纹丝不动,每一块都重达数吨,甚至被崩塌中产生的法则能量加固过。以他们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
“张林,冷静!”李明拉住他,“你受伤了,这样只会让你伤势更重。而且这些石头太重了,我们搬不动。”
“那怎么办?!我们就这样把他留在这里吗?!”张林情绪激动,这是他第一次在伙伴面前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失控。
赵虎不仅仅是战友,是在终焉之地、在边界之地,无数次在生死关头替他们挡住危险、为他们开辟生路的人。他就像团队的定海神针,是生存的象征。失去他,张林感觉到自己的内心被挖走了一块,巨大的空虚和痛苦袭来。
李明知道张林此刻的心情,但他必须保持理性。“我们必须先保证自己的安全。遗迹内部的法则场域现在极不稳定,可能还会引发二次崩塌。而且,刚才的爆炸动静这么大,很难说没有引来别的什么东西。”
他用分析器扫描了一下周围,数据显示空气中依然有异常的法则能量波动,虽然不强,但很混沌。
“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隐蔽。”李明劝道,“赵虎如果活着,他一定会想办法出来找我们。我们留在外面,给他一个目标。”
张林看着李明,看着哭泣的小马和小雅,看着沉默的老王。他知道李明说得对,他们必须先活下去,才能有机会等待赵虎,或者寻找其他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痛苦和愤怒。作为均衡者,他必须保持冷静,才能在这种极端环境下做出正确的判断。
“好……我们先撤。但我们就在附近等!”张林咬着牙说,眼神坚定地看向废墟,“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他!”
李明点头。“同意。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先处理伤口,恢复体力。然后,我们可以尝试在废墟周围寻找其他可能的入口或者线索。”
他们没有远离,就在离废墟几百米外的一片密林中,找了一处相对隐蔽的岩石区域。小雅颤抖着手,用仅剩的医疗物资为张林和赵虎处理伤口(赵虎胳膊上的伤口虽然不致命,但在野外很容易感染)。老王和小马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保护他们的安全。
夜色再次降临,他们生了一堆小小的篝火。火光映照着他们悲伤和疲惫的脸。
张林坐在篝火旁,看着废墟的方向。他的感知能力虽然微弱,但依然在努力延伸,试图穿透厚重的石块,捕捉到一丝希望的迹象。
夜风吹过,带着遗迹废墟中散发出的,一种古老而悲伤的法则低语。那不是高维法则的冰冷,也不是“植入”印记的扭曲,而是一种属于这片土地古老法则的哀叹,哀叹着曾经的辉煌,哀叹着被外来力量强行改变的命运。
张林静静地“听”着这些低语,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这座遗迹,可能也有着自己的故事,自己的法则运转逻辑。他们之前的探索,或许太过粗暴和目的性,没有真正去理解这个世界。
那法则低语中,似乎蕴藏着一些关于遗迹,关于崩塌,甚至关于赵虎可能生存机会的……模糊信息。
他必须更加专注,更加耐心地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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