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春喜的禀报如同破开浓雾的利箭,狠狠刺穿了椒房殿内令人窒息的欲望与暴戾!
压在云舒身上的萧衍,动作猛地一僵!那双被情欲和暴怒烧得赤红的墨瞳里,瞬间闪过一丝被打扰的极度不悦和冰冷的杀意!他抬起头,猩红的目光如同嗜血的凶兽,狠狠扫向紧闭的殿门!
“滚!”萧衍发出一声压抑着怒火的低吼,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
然而,就在他吼声落下的瞬间,他身下那具原本已经放弃挣扎、如同死鱼般的身体,却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明玄——!”
一声凄厉到刺破耳膜的尖叫,如同濒死母兽的哀鸣,猛地从云舒喉咙深处爆发出来!那声音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惊恐、绝望和……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巨大的悲痛如同狂潮瞬间冲垮了屈辱的堤坝!云舒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趁着萧衍因分神而钳制稍松的刹那,身体猛地向上弓起!用额头狠狠撞向萧衍的下颌!
砰!
一声闷响!
萧衍猝不及防,被撞得闷哼一声,钳制云舒手腕的力道瞬间松脱!
云舒像疯了一样,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将压在她身上的萧衍推开!她甚至顾不上自己衣不蔽体的狼狈,连滚爬爬地从贵妃榻上翻下来,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膝盖的旧伤传来钻心的剧痛,她却浑然不觉!
她手脚并用地扑向那扇紧闭的殿门,沾满泪水和血污的双手疯狂地拍打着厚重的门板,发出绝望的、如同擂鼓般的巨响!
“开门!放我出去!明玄!明玄——!”她嘶声哭喊,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悲痛而尖锐变调,如同杜鹃啼血,“让我去看看他!求求你们!开门啊——!”
椒房殿内,一片狼藉。撕裂的寝衣碎片散落在华贵的锦缎上,沉重的青铜丹炉孤寂地躺在角落。云舒半裸着上身,跪趴在冰冷的殿门前,披头散发,额角的伤口因剧烈的撞击再次崩裂,鲜血混合着屈辱的泪水糊满了她苍白憔悴的脸颊。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用尽全身力气哭喊着,拍打着那扇隔绝了她与师弟生死的厚重之门,绝望而无助。
萧衍缓缓从贵妃榻上坐起身。他抬手抹去嘴角被云舒撞破渗出的血迹,看着指尖那抹鲜红,眼神阴鸷得可怕。他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下颚线条绷紧,周身散发着一种被打断好事后的、令人心悸的暴戾气息。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下如同魔神。他一步步走到殿门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趴在门边、哭喊得声嘶力竭、浑身颤抖的云舒。
“明玄?”萧衍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丝残忍的玩味,如同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那个……总跟在你屁股后面、喊你师姐的小道士?”
“哦,朕想起来了。”他微微俯身,冰冷的气息喷在云舒的耳廓上,“就是那个……在道观门口,被朕的虎贲一刀……”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云舒瞬间僵硬的背影和更加剧烈的颤抖。
“……劈掉半个耳朵的小家伙?”
“啊——!”云舒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尖叫,身体因巨大的痛苦而蜷缩成一团!明玄!那个总是憨憨地跟在她身后、帮她背黑锅、给她留烤红薯的师弟!那个在道观门口,为了保护她,被凶残的士兵一刀劈中脸颊,削掉了半只耳朵,倒在血泊里还死死抱着士兵腿的师弟!
他还活着!现在……快要死了!
巨大的悲痛和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死死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求求你……陛下……”云舒猛地转过身,不再拍打殿门,而是用沾满血泪的双手死死抓住了萧衍玄色常服的下摆!她仰起那张糊满血泪、绝望到扭曲的脸,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卑微和乞求,“求求你……让我去看看师弟……就一眼。若是可以的话,请陛下救他。”
她抛弃了所有的尊严,所有的骄傲,如同最卑微的蝼蚁,匍匐在帝王的脚下,只为换取师弟一线渺茫的生机。
萧衍垂眸,看着脚下这个卑微乞怜、抛弃了一切反抗的女人。看着她眼中那片被彻底击碎的冰冷火焰,看着她脸上流淌的血泪,看着她因恐惧和绝望而剧烈颤抖的身体。
一丝极其隐晦的、如同毒蛇般的快意,掠过他的眼底。这就是他要的效果。打碎她的骨头,碾碎她的骄傲,让她彻底屈服。
“救他?”萧衍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他缓缓抬起脚,用脚尖挑起云舒的下巴,迫使她仰头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怜悯的墨瞳,“凭什么?”
“就凭你这副……摇尾乞怜的样子?”
“还是凭你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妖术?”
云舒的下巴被他冰冷的靴尖顶着,屈辱的泪水更加汹涌地涌出。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才强忍着没有再次崩溃。她强迫自己迎视着那双冰冷的眼睛,声音带着泣血的颤抖:“陛下……您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我都学……学晚晴皇后……学得一模一样……求求您……救救明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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