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将军的药……”
“好用么?”
冰冷玩味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锥,毫无征兆地刺破椒房殿死寂的黑暗,狠狠扎进云舒的耳膜!她全身的血液在刹那间彻底冻结!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死死攥住,停止了跳动!
背靠着冰冷殿门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她猛地回头,瞳孔因极度的惊骇而骤然收缩!
寝殿深处,那片被重重帷幔笼罩的帝王御榻阴影里,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坐着一个身影!
萧衍!
他根本没有离开!或者说,他离开后,又悄无声息地折返了回来!如同潜伏在暗影中的毒蛇,静静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他并未点灯,只有窗外惨淡的月光勾勒出他侧影冷硬的轮廓。他姿态慵懒地斜倚在榻上,一手支着额角,另一只手里,正随意地把玩着一样东西!
月光下,那样东西反射着温润而脆弱的光泽——是那支断裂的桃木簪!云舒当初在青崖观山门前,用来抵住自己咽喉、试图自尽明志的断簪!后来被萧衍强行带走,成了他掌控她同门生死的信物之一!
此刻,那半截断簪在他修长有力的指间翻转、跳跃,如同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生命,脆弱得随时可能再次断裂。
云舒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他不仅知道她出去了,还知道她去了哪里!甚至……连谢长风给她药都一清二楚!他就像一只盘踞在蛛网中心的毒蛛,冷眼看着她在网上徒劳挣扎!
她下意识地将紧握着锡制药盒的手猛地藏到身后!这个动作却像是一个明确的信号,瞬间点燃了萧衍眼中压抑的暴戾!
“呵。”一声极轻的冷笑从他喉间溢出,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和一丝被彻底冒犯的怒意。他缓缓从阴影中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形如同出鞘的利剑,带着无形的威压,一步步向她逼近。沉重的龙纹皂靴踩在冰冷光滑的金砖地面上,发出缓慢而清晰的“嗒、嗒”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舒紧绷欲断的心弦上!
月光终于照亮了他的脸。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冰冷。那双墨色的眼瞳,如同寒潭深渊,倒映着云舒惨白如纸、惊恐欲绝的面容。
他在她面前一步之遥站定。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其中,如同囚笼。
“朕的皇后……”萧衍的声音低沉缓慢,带着一种毒蛇缠绕猎物般的粘腻感,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刃,在她脸上逡巡,“看来,朕给你的教训……”
“还不够深刻?”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那只把玩着断簪的手猛地抬起!速度之快,带起一道凌厉的残影!
云舒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啪——!!!
一声清脆刺耳、令人心胆俱裂的断裂声,在死寂的殿内骤然炸响!
萧衍那只骨节分明、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竟生生地、当着云舒的面,将她视若生命寄托、承载着同门血誓的桃木断簪,彻底碾碎!
温润的木屑如同凋零的枯叶,簌簌从他指缝间飘落!坚硬的木质在他掌中脆弱得不堪一击,瞬间化为齑粉!
“不——!!!”
云舒的瞳孔骤然放大到极致!一声撕心裂肺、绝望到极致的悲鸣从她喉咙深处爆发出来!那声音凄厉得如同灵魂被硬生生撕裂!她像疯了一样扑上去,不顾一切地想要抓住那飘落的木屑!那是明玄的命!是青崖观所有同门悬在刀尖上的命!
然而,她的指尖只来得及触碰到几片冰冷的木屑粉末,手腕就被萧衍如同铁钳般的大手狠狠攥住!
“心疼了?”萧衍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残忍的愉悦,欣赏着她瞬间崩溃的绝望表情。他猛地将她藏于身后的另一只手粗暴地拽到身前,那只紧握着锡制药盒的手!
“为了这个?”他冰冷的视线落在那个小小的锡盒上,如同看着一件肮脏的垃圾,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冷酷的弧度,“还是为了……给你药的……谢长风?”
“不!不是!”云舒惊恐地尖叫挣扎,泪水汹涌而出,巨大的恐惧和绝望让她语无伦次,“是我自己……是我偷的药……和谢将军无关!求求你陛下!簪子……簪子碎了……明玄……明玄他会死的!青崖观……”
“青崖观?”萧衍猛地打断她,攥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加重,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俯下身,冰冷的气息喷在她泪流满面的脸上,那双墨瞳深处翻涌着骇人的风暴,声音却低沉得如同地狱的耳语,“朕说过……朕修的……”
“是拆道观!”
“拆了你那身碍眼的道袍……”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她身上单薄的寝衣,带着赤裸裸的占有和毁灭欲,“拆了你那点可怜的骄傲……”
“拆了你心里……所有不该有的念想!”
“包括……”他刻意停顿,视线如同毒蛇般缠绕着她惊恐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残忍,“那个……总在你眼前晃的……谢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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