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
凄厉绝望的悲鸣在空旷的溶洞中回荡,如同杜鹃泣血,却被下方藤蔓狂舞的嘶鸣和上方禁卫的呼喝轻易撕碎。云舒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春喜小小的身影被那条暗金藤蔓拖入下方无尽的黑暗藤蔓深渊,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手中那片撕裂的衣角,如同风中枯叶。
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如同岩浆般在胸中翻涌,几乎要将她吞噬!她不顾一切地想要挣脱那些缠绕、推送她的藤蔓,纵身跃下!
然而,那些冰冷滑腻的藤蔓此刻却展现出超乎想象的力量和……固执!它们如同最忠诚(也最无情)的护卫,数条藤蔓瞬间收紧,强硬地卷住她的腰肢和手臂,带着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不容分说地将她朝着那近在咫尺、散发着腐朽与阴冷气息的古观殿门入口,狠狠推送过去!
噗通!
云舒重重摔在古观殿门内冰冷、布满厚厚灰尘的石地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眼前发黑,脏腑翻腾,咳出几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身后的藤蔓在她摔入殿内的瞬间,如同完成了某种使命般,迅速松脱、缩回,重新缠绕回支撑古观的巨大藤蔓主体上,恢复了蛰伏的状态。那扇腐朽坍塌的殿门入口,如同巨兽闭合的嘴巴,将外界的混乱、追杀、以及春喜的惨叫……彻底隔绝。
死寂。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瞬间包裹了她。
殿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她粗重痛苦的喘息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和……孤独。浓重的灰尘和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沉淀了千百年的腐朽药草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霉味,疯狂地涌入她的口鼻。
春喜……没了!为了救她,或者说,为了让她进入这座诡异的古观……她被当成了牺牲品。
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和灰尘无声滑落。巨大的悲伤和无力感几乎将她压垮。
不!不能倒下!
一个微弱却无比执拗的声音在心底嘶吼!云舒挣扎着从冰冷的地上坐起,强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和精神上的巨大冲击。她摸索着,从怀里掏出最后一点……之前收集的、包裹丹灰的油布包残片。油布早已湿透破烂,但里面还残留着一点点深黑色的丹灰。
没有火源。她咬破自己早已伤痕累累的指尖,挤出一滴鲜血,混合着那点珍贵的丹灰,凭借着感觉和记忆,在冰冷的地面上,歪歪扭扭地画了一个极其简陋的“引火符”。
“以血为引……以灰为媒……”她无声地念诵着,凝聚起体内最后一丝微弱的气息注入。
嗤……
一点微弱的火星在符文中艰难亮起,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
成了!虽然微弱,却是黑暗中的唯一光源!
借着这豆大的微光,云舒终于看清了这座古观内部的景象。
空旷。极其空旷。整个大殿内部几乎没有任何陈设,只有粗大的、同样缠绕着发光苔藓的藤蔓从石壁缝隙中延伸出来,如同巨兽的血管,攀附在墙壁和穹顶上。地面覆盖着厚厚的、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灰尘,踩上去软绵绵的。
然而,在引火符微弱光芒的映照下,云舒的目光瞬间被大殿中央的景象牢牢攫住!
那里,并非空无一物!
一座巨大的、通体呈暗沉青铜色的丹炉,静静地矗立在大殿中央!丹炉足有半人高,三足圆腹,炉壁上布满了极其繁复玄奥的符文和星图雕刻,许多地方覆盖着厚厚的铜绿,但依旧能感受到其曾经的辉煌和厚重。炉盖紧闭,严丝合缝。
而在丹炉的正前方,盘膝坐着一具……骸骨!
不,并非完全的骸骨!那是一具穿着早已腐朽不堪、依稀能辨认出是古老道袍的尸身!血肉早已干枯风化,紧贴在骨骼上,呈现出一种深沉的暗褐色,如同风干的腊肉。尸身保持着打坐的姿态,头颅微垂,双手结着一个极其复杂玄奥、云舒从未见过的法印,按在双膝之上。
最让云舒浑身血液几乎冻结、连呼吸都瞬间停滞的是——
当引火符微弱的光芒,摇曳着照亮那具干枯尸身低垂的头颅时……
那张早已失去所有水分、皮肤紧贴颅骨、只剩下空洞眼窝和干瘪嘴唇的脸上……那骨骼的轮廓,那眉弓的弧度,那鼻梁的线条……
竟……竟与云舒自己的脸庞……
**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呃……”一声压抑的、充满极度惊骇的抽气声从云舒喉咙里挤出!她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踉跄着后退一步,手中的引火符光芒剧烈摇曳,几乎熄灭!
怎么可能?!这深埋地底、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的古观里,一具打坐而亡的古老道士的尸骸……竟然长得……像她?!
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寒意瞬间席卷了她!青崖观……水下古墓顾晚晴的棺椁……这座悬棺古观……还有这张与自己相似的脸……这一切之间,到底隐藏着怎样惊天的秘密和联系?!
就在她心神剧震、几乎无法思考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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