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葫芦。丹药,朕可以让你带走一颗。”
“但,你……”
“必须跟朕回去。”
冰冷的声音,如同最坚硬的玄铁锁链,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意志,狠狠砸在云舒紧绷欲断的心弦上。回去?回到那座金碧辉煌、却比地狱更可怕的囚笼?回到这个将她尊严彻底碾碎、视她如同玩物的暴君身边?
巨大的屈辱感和恐惧瞬间攫住了她,让她几乎窒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然而,萧衍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刃,紧紧锁定着她高举的陶土葫芦。那眼神里,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只有赤裸裸的威胁——不答应,便玉石俱焚,明玄必死!
明玄……那张憨厚却惨白的小脸在眼前浮现。青崖观同门绝望的眼神在脑中闪回。
生与死。自由与同门。残酷的选择再次摆在面前,比椒房殿那夜更加冰冷,更加绝望。
云舒的身体因巨大的痛苦和挣扎而剧烈颤抖起来。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无声滑落,滴在冰冷的丹炉上。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浓重的血腥味,才强忍着没有再次崩溃。
许久,许久。
她高举的手臂,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垂落下来。那紧握着陶土葫芦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微微颤抖。
“……好。”一个破碎的、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音节,从她颤抖的唇间溢出。她闭上了眼,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为了明玄,为了青崖观,她……别无选择。
萧衍看着云舒眼中那片彻底熄灭的火焰和麻木的屈从,面具下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掌控的快意再次涌上心头,压下了方才被丹炉震伤的惊怒。
“很好。”他缓缓上前几步,停在距离云舒三尺之外,伸出手,“葫芦,给朕。朕……亲自取丹。”
云舒如同提线木偶,麻木地将陶土葫芦递了过去。指尖在交接的瞬间微微颤抖,避开了萧衍冰冷的手套。
萧衍接过葫芦,拔开木塞。瞬间,更加浓郁的碧绿药气喷涌而出,映照着他冰冷的墨瞳。他修长的手指探入葫芦,极其精准地拈出了一颗龙眼大小、丹纹流转的碧玉丹药。那丹药在他指尖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和磅礴的生机。
他仔细端详着这颗丹药,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彩和探究。然后,他并未立刻将葫芦还给云舒,而是将其盖上,随手挂在了自己玄甲的腰带上。
云舒的心猛地一沉!他想反悔?!
“朕说了,给你一颗。”萧衍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声音冰冷,“剩下的,待你‘学成’晚晴,再给你救那小道士不迟。”他刻意加重了“学成”二字,带着赤裸裸的掌控和羞辱。
云舒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旧伤,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滴落在地面的灰尘里。她低着头,肩膀因压抑的愤怒和屈辱而微微颤抖。
萧衍不再看她,目光转向大殿中央那具盘膝打坐、面容与云舒极其相似的干尸。他缓步上前,冰冷的龙纹皂靴踩在厚厚的灰尘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知道朕为何一定要你吗?”萧衍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丝诡异的平静,“不仅仅是因为你这张脸……像晚晴。”
他停在干尸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张风干的脸庞,又侧头看了一眼低垂着头、浑身散发着死寂气息的云舒。
“更因为……”萧衍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近乎梦魇般的阴冷,“你们青崖观……或者说,你这特殊的血脉……”
他微微俯身,冰冷的目光如同毒蛇般缠绕着云舒:“是炼制‘替身傀儡’……最好的……炉鼎!”
“替身傀儡?!”云舒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茫然!这个词如同冰冷的毒刺,狠狠扎进她的脑海!
“不错。”萧衍直起身,负手而立,玄甲在光线下折射着冰冷的光泽,“一种早已失传的、源自上古巫道的邪门秘术!以特殊血脉的女子为引,以无上怨念为火,炼制出一具与亡者容貌、气息乃至部分记忆都完美契合的……活傀儡!”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那具干尸,又落回云舒惨白的脸上,声音如同来自九幽:“晚晴……死于非命,怨念滔天。朕寻遍天下奇术,唯有这‘替身傀儡’之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让她‘回来’!”
“而你……云舒……”萧衍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扭曲的弧度,“你的血脉……你的生辰八字……甚至你这张脸……都是炼制晚晴替身傀儡……最完美的……炉鼎材料!”
轰——!!!
如同九天神雷在脑海中炸响!云舒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冰冷刺骨!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什么替身皇后!什么思念成狂!统统都是假的!萧衍将她掳入深宫,碾碎她的尊严,逼迫她模仿顾晚晴……根本不是为了寄托什么思念!
他是要将她……活生生地……炼成一具承载顾晚晴怨魂的……傀儡!一个没有自我、只为满足他扭曲执念的……活死人!
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比死亡更可怕的真相,赤裸裸地展现在她面前!
“疯子……你这个疯子……”云舒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惊骇和恶心。
“疯子?”萧衍轻笑一声,那笑声却冰冷刺骨,“为了晚晴,朕可以比疯子……更疯!”
他不再看云舒崩溃的表情,目光再次投向那具干尸,带着一丝探究和命令的口吻:“此观诡异,此尸……也透着古怪。你,过去看看,它手里结的是什么印?怀中……可还有东西?”
云舒如同行尸走肉,在萧衍冰冷目光的逼迫下,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挪向那具与自己容貌相似的干尸。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
她强忍着巨大的不适和恐惧,在干尸面前蹲下。借着天光,仔细辨认着干尸双手结的那个极其复杂玄奥的法印。那法印的纹路……她似乎在青崖观某本极其古老的残卷上瞥见过一眼……似乎是某种……镇压?或者……守护?
她的目光下移,落在干尸那早已腐朽的道袍褶皱里。除了那个被取走的陶土葫芦印痕,似乎……在道袍更深处的暗袋里……还藏着一角……非布非皮的暗黄色东西?
云舒的心猛地一跳!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极其小心地探入那暗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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