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太后的脸色瞬间铁青!她没想到云舒竟敢如此直接地撕破脸!当众捅破这层最毒的窗户纸!
“你……你这妖妇血口喷人!”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云舒,却一时找不到更有力的反驳。王太医更是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是不是血口喷人……”云舒的目光转向龙榻上的萧衍,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陛下……您体内的感觉,应该最清楚。那邪煞……是减轻了,还是……加重了?”
她把最终的问题,抛给了萧衍!将决定权,交到了这个刚刚清醒、暴戾多疑的帝王手中!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萧衍身上!
萧衍剧烈地喘息着,胸口的剧痛和识海中残留的混乱邪煞依旧在撕扯着他。但云舒的话,像一道冰冷的清流,让他混乱暴怒的思绪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减轻?加重?
他艰难地内视。那如同跗骨之蛆、日夜折磨他、侵蚀他神智的怨龙邪煞,此刻虽然依旧盘踞,但其凶戾狂躁的气息……似乎真的被一股更霸道、更冰冷的力量压制住了一部分?那股力量……带着血腥味,还有一种……令他灵魂深处都感到颤栗的……属于那个女人的气息?!
是那碗药!是她指尖滴入的血!
这个认知,让萧衍心中翻涌起极其复杂的感觉——屈辱、暴怒、被掌控的窒息感……但更深处,竟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种扭曲的依赖?!
他死死盯着云舒,那双墨瞳中翻涌着惊涛骇浪,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他没有回答云舒的问题,而是猛地看向太后,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压:
“母后……朕……需要静养!”
他直接下了逐客令!没有追究药引,没有处置云舒,也没有当场发落王太医,而是选择了……暂时搁置!他需要时间,需要搞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需要权衡利弊!
太后气得几乎要咬碎银牙!她看着萧衍那冰冷决绝的眼神,知道今日再难强行带走云舒。皇帝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他选择暂时“相信”了那个女人!
“……好!好!皇帝你好好静养!”太后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怨毒的目光如同毒蛇般扫过云舒,“哀家……改日再来看你!王太医!”她厉喝一声,“随哀家回慈宁宫!哀家要亲自问问你,陛下的‘良药’……究竟是怎么配的!”
她必须立刻带走王太医,封住他的口!
王太医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连滚爬爬地跟上太后,仓惶逃离了椒房殿。丽妃狠狠剜了云舒一眼,也悻悻然跟着离去。
喧嚣散去,椒房殿内只剩下云舒、春喜和榻上喘息不止、眼神幽深莫测的萧衍。
云舒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一丝,巨大的疲惫和指尖的剧痛瞬间席卷而来,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手中的药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碎裂开来,残留的药液溅了一地。
萧衍的目光,从地上的碎片,缓缓移到云舒摇摇欲坠的身影和她那红肿带伤的指尖上。他沉默着,眼神复杂难辨。
“春喜……”云舒声音虚弱,“收拾一下……本宫……乏了……”她需要立刻调息,压制体内翻腾的气血和那缕因强行催动龙鳞煞气而侵入的道基裂痕!
“是,娘娘!”春喜连忙扶住她。
云舒在春喜的搀扶下,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外间。她没有再看萧衍一眼。
就在她即将踏出内殿门槛的瞬间——
“云舒。”身后传来萧衍嘶哑低沉的声音。
云舒脚步顿住,没有回头。
“你的血……”萧衍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如同野兽舔舐伤口的喘息和探究,“……究竟……是什么?”
云舒的背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她沉默了片刻,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自嘲,轻轻飘了回来:
“陛下就当是……一味药吧。一味……能暂时压制您体内‘痼疾’的药。” 她刻意用了“痼疾”二字,避开了“邪煞”。
说完,她不再停留,径直走了出去。
内殿,重新恢复了死寂。只有萧衍粗重的喘息声和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萧衍靠在龙榻上,看着地上那摊暗红的药液碎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隐隐作痛、仿佛空了一块的后颈(逆鳞被拔处),最后抬起手,看着自己沾染了血迹的掌心(方才咳出的血)。那血中……似乎也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那个女人的奇异气息。
他缓缓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药?一味能压制“痼疾”的药?
呵……好一个道姑皇后!
……
与此同时,慈宁宫密室。
“废物!”太后一巴掌狠狠扇在王太医脸上,将他打得跌倒在地,“皇帝怎么会醒?!那药怎么会出问题?!说!是不是那妖妇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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