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眉被禁足揽月轩,手腕上那圈深紫色的藤痕如同耻辱的烙印, 肿胀发亮,灼痛钻心,如同有无数细小的火针在日夜不停地刺扎,御医束手无策, 只敢开些清凉镇痛的药膏,涂抹上去如同隔靴搔痒。帝后震怒的消息如同凛冽的寒风刮遍六宫, 所过之处,人人自危。揽月轩昔日门庭若市,如今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晦气之地, 连飞鸟都不愿在它檐下停留,只有冰冷的禁卫如同铁塔般矗立在宫门外,隔绝了所有窥探和联系。
当夜,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如同敲响的丧钟, 带着塞外风沙的凄厉呼啸,狠狠敲碎了揽月轩内柳如眉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侥幸。
“报——!玉门关六百里急报!柳振雄将军于三日前巡视新辟屯田区域(即三号试验田附近),突遇罕见流沙!将军连人带马陷入其中!亲卫拼死救援,仅抢回将军随身佩戴的、已被流沙磨出无数划痕的护心镜及……一枚以金丝络子贴身存放的‘青玉薯种核’!将军……生死不明!”
急报传至御前,萧衍震怒, 周身龙气激荡,一掌拍下,轰然巨响中,坚逾精铁的紫檀御案竟被生生拍裂!* 木屑飞溅!“流沙?!柳振雄戍边多年,对玉门关外每一寸沙丘都了如指掌!岂会轻易陷于流沙?!查!给朕彻查到底!!” 帝王之怒,如同火山喷发,令整个紫宸殿的空气都为之凝固、颤抖, 侍立的宫人恨不得将头埋进地砖里。他拿起军报中附上的那枚薯种核。金丝络子沾满沙土,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但核体却奇迹般地完好无损, 此刻正散发着微弱却极其顽强、持续不断的青金色光晕, 如同在茫茫沙海中的一点孤灯,仿佛在顽强地守护着什么, 传递着不屈的生命信息。
“陛下息怒。”云舒的声音如同清泉流淌, 稍稍抚平了殿内狂暴的气息。她拿起那枚温热的薯种核,置于掌心,闭目凝神。 识海心灯大放光明,澄澈的意念探入核中。薯种核内属于萧衍的那缕精纯龙气意念清晰可辨, 如同最忠诚的信标,正与更深层的地脉隐隐呼应, 指向某个幽深的所在。她睁开眼,青眸锐利如电光:“薯种核有灵,离土而生机未绝,护主之念犹存。柳将军……应还有一线生机,被困于地脉深处某处‘空穴’。此核光芒不灭,便是牵引,亦是生机所在!”
萧衍眼中寒光爆射,如同实质:“赵擎!”
“臣在!” 龙骧卫指挥使赵擎如同出鞘利剑,应声出列,甲胄铿锵!
“即刻点齐龙骧卫最精锐的‘破军’营,持此薯种核为引!命赵铁柱率‘地听卫’随行, 携带所有勘探器物,配合皇后所授‘循脉定穴’之术, 不惜一切代价!给朕掘地三十丈,也要把柳振雄挖出来!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萧衍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意志。“另,封锁柳振雄遇险消息,玉门关军务暂由副将代理。给朕查清楚,那流沙,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最后两个字,如同从九幽地狱吹出的寒风,带着森然刺骨的杀意,让殿内的温度再次降至冰点。
揽月轩内,柳如眉接到父亲遇险、生死不明的密报(崔琰“好心”通过特殊渠道透露), 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和魂魄,彻底瘫软在冰冷的地砖上。 手腕上藤痕的灼痛钻心刺骨, 此刻更添了万钧的悔恨与灭顶的恐惧,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在疯狂啃噬着她的心脏。 她终于无比清晰地明白,自己那愚蠢至极的举动,很可能成了害死父亲的直接催命符!她疯狂地想冲出去,想跪在帝后面前,想磕头磕出血来求他们救父, 却被门外禁卫手中冰冷、反射着寒光的刀锋无情地拦回。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柳姐姐,省省力气吧。”陈婉“恰巧”奉命来送一碗所谓的安神汤药, 她端着托盘,袅袅婷婷地走进这充斥着绝望气息的宫殿,看着失魂落魄、形如槁木的柳如眉,柔声细语地劝道, 声音甜腻得如同裹着蜜糖的砒霜。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如同毒蜘蛛般的冷嘲与快意。 “陛下和皇后娘娘心系社稷安危,自有主张。您如今……还是静思己过为好。” 她将药碗轻轻放在柳如眉触手可及的矮几上,碗中黑漆漆的药汁散发着苦涩的气味。“毕竟,” 她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示,“那薯藤,可是连着地脉呢……牵一发,而动全身呐。” 说完,她如同完成任务的幽灵,飘然而去。柳如眉死死盯着那碗黑漆漆、如同毒汁般的药,再反复咀嚼着陈婉那句意有所指的话,只觉得一股蚀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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