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骤然熄灭,暗房陷入比之前更浓稠的黑暗。我却发现自己完好无损地站在医院走廊,手腕上还戴着出门时的电子表,时间显示为凌晨两点零七分——竟与我踏入医院的时刻分毫不差。消毒水气味中混进了一丝焦糊味,低头看见运动鞋上沾着未干的显影液污渍,证明刚才的恐怖经历并非幻觉。
"您是来调查失踪案的记者?"身后传来甜美的女声。转身望去,护士站坐着位年轻女孩,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胶卷,她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暗房,"线索都在那里,第七个......"话音未落,她的脸突然像融化的蜡油般坍塌,露出底下布满吸盘的怪物面容。
我疯狂奔逃,却发现所有出口都被封死。手机自动打开相机功能,取景框里的画面让我寒毛倒竖——走廊两侧站满了穿着白大褂的身影,他们的皮肤下透出密密麻麻的胶片纹路,而我自己的影像正在镜头里逐渐透明化。
再次撞开暗房的门,里面的景象彻底改变。显影液桶变成了巨大的胶片处理机,传送带正吞吐着残缺的尸体,每张尸体表面都印着不同的失踪者照片。鸟嘴医生的身影在机器阴影中若隐若现,他举起沾满血污的相机对准我:"欢迎来到第七次循环,这次你想当摄影师,还是照片?"
墙壁开始流淌粘稠的银色液体,触碰之处皆化为胶片材质。我摸到口袋里不知何时多出来的空白胶卷,突然想起老式相机里或许藏着转机。当我从角落翻出锈迹斑斑的海鸥相机时,整个暗房剧烈震动,所有照片上的眼睛同时转向我,齐声发出机械快门的"咔嚓"声。
装入胶卷的瞬间,记忆如潮水涌来。原来我早已是这个恐怖轮回的一部分,前六次循环中,我或是成为照片里的祭品,或是化身鸟嘴医生残害他人。而那台胶片处理机的核心,竟是由第七个失踪者的灵魂驱动——正是我自己最初要寻找的真相。
"该结束了。"我举起相机对准自己,闪光灯亮起的刹那,鸟嘴医生发出愤怒的嘶吼。机器开始逆向运转,尸体被重新拼凑成完整的人形,而我的身体逐渐与胶卷融为一体。在意识消散前,我将最后一张照片塞进处理机——那是一张空白胶片,却印着打破第四面墙的警告:"当你看到这段文字时,下一个轮回已经开始。"
医院外,主编看着新收到的匿名胶卷皱起眉头。暗房里的照片缓缓显影,画面中央是他惊恐的脸,而背景深处,无数双眼睛正透过相纸凝视着现实世界。
主编颤抖着将照片摔在桌上,茶水泼在画面边缘,晕开的水渍里竟浮现出细小的吸盘纹路。办公室的顶灯突然开始高频闪烁,空调出风口传来胶卷转动的沙沙声,他这才发现整面落地窗都被密密麻麻的照片覆盖——每张照片里都有不同的自己,或被鸟嘴医生的手术刀贯穿胸口,或正从显影液中挣扎着伸出手臂。
"第七个任务完成了。"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主编僵硬地回头,发现新来的实习生不知何时换上了白大褂,胸前别着暗房编号"7"的金属牌,嘴角裂开不自然的弧度,露出两排螺旋状排列的牙齿,"该轮到您成为显影剂了。"
整座报社大楼开始震颤,电梯井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快门声。主编踉跄着撞开消防通道的门,却发现台阶上铺满未显影的胶片,每踩一步都能感觉到血肉在脚下蠕动。转角处的应急灯突然变成老式闪光灯的刺目白光,短暂的失明后,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墙上独立成形,长出布满镜头的手臂。
当他逃到地下车库,车灯自动亮起,照亮了更恐怖的场景:每辆汽车的挡风玻璃都变成了显影盘,浸泡着正在成型的人脸。保安室的监控屏幕雪花纷飞,画面中交替闪现着医院暗房的实时影像——鸟嘴医生正将新的受害者按在胶片处理机上,而操作面板的倒计时显示为"7/7"。
"所有故事都需要结局。"实习生的声音从广播系统里传出,停车场的顶棚轰然坍塌,倾泻而下的不是混凝土,而是成吨的显影液。主编在液体淹没口鼻前,最后看见天空中浮现出巨大的胶片卷轴,上面正播放着自己从入职到此刻的所有记忆,每一帧画面都在被血色墨水覆盖改写。
三个月后,新的报社员工在档案室发现了尘封的胶卷。当他们将胶卷放入老式放映机,白墙上立刻投射出诡异的画面:无数个平行时空的主编正在经历不同的死亡,而在所有画面的夹层中,鸟嘴医生举着相机对镜头微笑,他身后的胶片处理机开始运转,吐出印有"第八个循环启动"的照片。与此同时,城市各个角落的暗房突然亮起红光,等待着下一批踏入禁忌领域的"第七个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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