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遥攥着怀表起身,海风卷着咸涩气息扑来,她后知后觉发现掌心已被金属边缘勒出深痕。手机相册突然自动翻页,跳出一张从未见过的老照片——1947年的“夜莺号”甲板上,年轻的季临渊揽着母亲的肩膀,两人身后是排成一列、戴着银面具的船员。
当晚,沈星遥的梦境被血色浸染。她又回到了邮轮上,走廊里回荡着婴儿的啼哭。推开尽头虚掩的舱门,满地散落的婴儿襁褓中,每个绣着船锚的襁褓里都蜷缩着腐烂的婴尸。“他们都是祭品的孩子。”季临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银面具不知何时重新戴上,“这艘船需要新鲜的灵魂维持运转,而我们的血脉,是打开最终封印的钥匙。”
现实中,沈星遥的生活开始出现诡异征兆。她在镜中看到自己脖颈浮现细密的鳞片纹路,家中的鱼缸里,金鱼总是用头撞击玻璃,撞出“咚、咚、咚”的声响,与邮轮上时钟报时的节奏分毫不差。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当午夜十二点,电视屏幕会自动亮起,播放无声的邮轮录像,画面里戴着银面具的船员们正对着镜头缓缓转头。
为了彻底斩断与“夜莺号”的联系,沈星遥循着怀表背面的坐标,来到一座偏僻的海岛。岛上的渔村流传着禁忌传说:每隔三十年,海上会飘来一艘载着活人的幽灵船,而见过船身的渔民,都会在七日内溺亡。沈星遥在废弃灯塔的地下室里,发现了母亲留下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张照片,照片上戴着银面具的季临渊,左手无名指戴着与自己腕间相似的船锚纹身。
“当你看到这些,说明我失败了。”母亲的字迹在最后一页被水渍晕染,“季临渊不是人类,他是被封印在怀表里的船灵,只有沈家血脉能唤醒他。但记住,千万不能让他拿到完整的船锚图腾,否则......”
话音未落,地下室的铁门轰然倒塌。季临渊站在月光下,银面具在夜色中泛着冷光,他身后跟随着数十个戴着银面具的船员。“你终于找到了这里。”他伸手抚过沈星遥颈间的鳞片,“当年你母亲偷走了关键的船锚碎片,现在,是时候让一切回归正轨了。”
沈星遥握紧怀表,表盘里的星图突然逆向旋转,青铜钥匙从表盖弹出。她这才明白,所谓的“改写结局”,不过是季临渊设下的另一个陷阱。当第一缕阳光再次升起,海面上的“夜莺号”却并未消失,反而离海岸越来越近,船头的船锚图腾闪烁着猩红的光芒,而沈星遥的身体,正在不受控制地走向那片黑暗......
沈星遥的双脚像是被无形锁链拖拽,沙砾在脚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季临渊抬手轻挥,身后的船员们化作黑雾缠绕在她脚踝,每一缕雾气都裹挟着溺水者临终的呜咽。怀表突然发烫,青铜钥匙上的船锚图腾竟开始渗出血珠,顺着她的手腕蜿蜒成锁链状纹路。
“你以为母亲的日记是警告?”季临渊摘下银面具,露出半张布满海藻状纹路的脸,“那不过是我故意留在灯塔的诱饵。沈家血脉从来不是封印,而是开启永恒轮回的钥匙。”他掌心摊开,五枚泛着幽蓝光芒的船锚碎片悬浮在空中,与沈星遥怀表上的残缺图腾共鸣震颤。
就在碎片即将合拢的瞬间,沈星遥突然将怀表狠狠砸向礁石。青铜表壳迸裂的刹那,一道金色光芒冲天而起,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百年前,季临渊本是守护海域的鲛人族长,却因船员们贪婪抢夺鲛珠,导致整艘船触礁沉没。濒死之际,他与海妖签订契约,以永生为代价让邮轮在时空裂缝中轮回,不断吞噬新的灵魂来修补破碎的鲛珠。
“原来你才是祭品。”沈星遥看着季临渊逐渐透明的身体冷笑。那些缠绕在她身上的黑雾突然反噬,船员们的银面具下露出腐烂的鲛人面容,他们哀嚎着扑向季临渊。邮轮甲板开始剧烈摇晃,无数锁链从海面升起,将“夜莺号”拖入深海漩涡。
最后关头,季临渊抓住沈星遥的手腕,残存的人性在眼中一闪而过:“毁掉......船舵上的......”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就被黑雾彻底吞噬。沈星遥咬牙游向正在下沉的邮轮,咸涩的海水灌进鼻腔,她在浑浊的视线中终于摸到黏腻的船舵——上面镶嵌的,竟是一颗跳动着幽蓝光芒的鲛珠。
当鲛珠被扯下的瞬间,时空开始扭曲。沈星遥感觉身体穿过无数层镜面,最终重重摔在自家客厅地板上。晨光透过窗帘洒在怀表残片上,表盖内侧浮现出母亲的字迹:“若你看到这些,说明我已成功将你送回现实。但记住,每当月圆之夜,‘夜莺号’的钟声仍会响起......”
窗外,月亮不知何时已爬上中天,远处海面传来若有若无的汽笛声。沈星遥握紧怀表残片,发现自己手腕上的船锚纹身正在发光,而楼下街道上,一个戴着银面具的身影正抬头望向她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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