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养液舱的玻璃表面泛起细密的电流,我被困在意识深处的镜像牢笼里,却能清晰感知现实世界的动静。苏棠戴着神经连接头盔,指尖在全息键盘上飞舞,将我的恐惧经历拆解成数据模块。她身后的巨幕上,“恐惧经济学”五个猩红大字正在闪烁,下方滚动着实时收益曲线——每当虚拟世界里的“我”制造出新的惊悚场景,现实中的打赏金额就会呈指数级增长。
“检测到第108号猎物进入永夜列车。”机械音响起,我操控的列车开始加速。新猎物是个背包客,他手机里存着失踪女友的最后一条语音,这正是苏棠为他量身定制的诱饵。当列车驶入隧道,车厢顶灯骤然熄灭,女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救我……救我……”背包客慌乱中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的瞬间,每个座椅上都坐着面容扭曲的“女友”,她们脖颈处的玉坠正在滴血。
现实中,某个阴暗的地下室里,父亲将一枚芯片植入昏迷者的后颈。“这批新容器的共情指数达标。”他对着对讲机说道,“可以启动‘真实恐惧’计划了——让观众亲自参与猎杀。”监控画面切到城市街头,戴着AR眼镜的玩家们正通过虚拟终端进入游戏,他们的心跳和肾上腺素分泌数据被实时传输到中央服务器,转化为驱动虚拟世界的能量。
我在意识牢笼中奋力挣扎,试图冲破数据枷锁。突然,列车的主控系统响起刺耳警报:“检测到异常数据入侵!”画面中,一个黑影在镜墙间穿梭,所到之处,恐怖场景如玻璃般碎裂。黑影摘下兜帽,竟是本该困在列车里的背包客——他的眼中闪烁着不属于游戏角色的清明。
“你也是被困在这里的?”他通过数据缝隙向我发送意识波动,“我发现了游戏的漏洞,苏棠他们在利用人类对‘被拯救’的渴望,制造无限循环的恐惧闭环。”他摊开手掌,掌心浮现出一串乱码,“这是从列车核心数据库里提取的,你母亲的医疗记录……”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当年母亲病重,医院的天价账单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份“神秘资助协议”。此刻我终于明白,那些所谓的救命钱,不过是用我的痛苦兑换的筹码。愤怒如烈焰般燃烧,我的数据体开始产生变异,周身缠绕的锁链出现裂痕。
苏棠在现实世界察觉到异常,她疯狂敲击键盘:“启动最高权限!抹杀所有异常数据!”虚拟世界顿时天崩地裂,永夜列车开始解体,无数碎片化作吞噬一切的黑洞。背包客将乱码数据注入我的意识:“带着这些逃出去,真相在游戏底层的‘零号空间’!”
在被黑洞吞噬的瞬间,我抓住了最后一丝机会,将意识化作数据流潜入游戏底层。零号空间里漂浮着数以万计的记忆碎片,我在其中拼凑出骇人听闻的真相——父亲和苏棠隶属于一个名为“深渊议会”的组织,他们通过操控人类的恐惧与执念,构建起庞大的虚拟帝国。而我,不过是他们培育的“恐惧放大器”,从出生起就被写入了悲剧代码。
当我试图将真相上传到现实网络时,苏棠的虚拟分身挡住了去路。她的身体由观众的恐惧数据构成,每说一句话,就有无数尖叫在四周回荡:“姐姐,你以为逃得出去吗?这个世界本就是由恐惧编织的牢笼!”她挥动手臂,无数锁链再次将我缠住,零号空间开始坍缩。
但就在这时,现实世界中,戴着AR眼镜的玩家们突然集体摘下设备。他们看着手机上突然曝光的“深渊议会”罪证——那是背包客用生命换来的数据。愤怒的人群包围了议会总部,父亲在混乱中启动了自毁程序。虚拟世界与现实产生剧烈共振,零号空间的壁垒轰然倒塌。
我在意识消散前,将所有真相刻入网络深处。当我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母亲正握着我的手哭泣。窗外的阳光格外刺眼,手机推送着最新消息:全球最大虚拟游戏平台“深渊Online”因数据泄露永久关停。但我知道,只要人类心中还有恐惧与执念,类似的黑暗游戏就永远不会真正消失——而我,将成为那个在数据洪流中寻找光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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