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后的第七个满月,苏清颜梳妆台上的银戒突然悬浮而起。镜面映出的不是她的脸,而是三年前古董店的监控画面——年幼的沈聿正将菱形碎片塞进魔镜裂缝,而柜台后的老板悄悄在他手腕烙下相同的印记。
“我们都被耍了。”沈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卷起袖口,腕间的菱形疤痕正在发烫。浴室的玻璃突然布满霜花,镜灵的倒影从中浮现,手中握着新的碎镜:“和解只是暂时的,当第七十四个轮回开始......”
城市上空突然飘满血色镜面,每块碎片都映着不同版本的他们:在中世纪古堡里互相刺杀的贵族男女、在太空站争夺生存舱的宇航员、在古代战场隔着阵营相望的将军与敌姬。而所有碎片的中心,是年幼的苏清颜站在镜前,手里的锤子正要落下。
“这是镜灵的记忆回廊。”沈聿抓住她的手穿过镜面,“每个轮回我们都会打碎镜子,又在血契中重逢。”他们跌进十九世纪的巴黎画室,画架上摆着未完成的肖像——画中女子脖颈的菱形胎记,和苏清颜的烙印分毫不差。
最恐怖的是,画室镜子里映出的画家面容,竟和古董店老板一模一样。他举起调色刀刺向镜中倒影,刀光闪过,苏清颜看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倒下,而每次死亡时,脖颈的烙印都会化作碎片,飞向某个未知的时空。
“该醒醒了,第74任容器。”镜灵的倒影将碎镜按在她眉心,“沈聿是第73任,你们的血契注定互相毁灭。”记忆潮水般涌来:所有轮回里,他们都在相爱后相杀,用彼此的血激活镜灵,而老板,这个第一任容器,始终在幕后操纵一切。
当画室的镜子突然炸裂,沈聿将苏清颜推出镜界。她摔回现实卧室,看见梳妆台上多了块新的碎镜,镜中映着沈聿被无数镜面碎片刺穿的画面。而窗外,城市已被血色镜面覆盖,每个窗玻璃里的倒影都举起了碎镜,对着她露出熟悉的微笑......
眉心的碎镜突然迸发出万千光丝,苏清颜透过裂隙看见所有轮回的真相:第一任容器老板在十九世纪巴黎画室打碎魔镜时,镜灵分裂成两半——一半寄生在他体内,另一半化作菱形碎片坠入时间洪流。而她和沈聿,不过是镜灵在不同时空寻找的“拼图”。
“够了!”苏清颜抓起床头柜的银戒砸向镜面,戒指嵌入镜中瞬间,所有血色镜面开始崩塌。她看见老板在十九世纪的画室里放下调色刀,对着破碎的镜子喃喃:“原来和解的钥匙,是放下轮回。”
海底实验室的警报声穿透时空传来,沈聿胸口的镜面疤痕正化作银色光粒。当苏清颜穿过最后一道镜界,发现他站在堆满历代容器日记的密室里,最新一本摊开的页面写着:“第73次实验:若将镜灵碎片嵌入心脏,能否终结轮回?”
“试试这个。”沈聿递给她一支镶着菱形碎钻的钢笔,钻石内部闪烁着熟悉的蓝光。笔尖划破掌心的瞬间,所有镜面碎片汇聚成流光,钻进钢笔化作墨水。苏清颜在日记本最后一页写下:“第74任容器苏清颜,选择销毁镜灵核心。”
钢笔爆发出刺眼光芒,镜灵的尖啸中,所有时空的镜面同时碎裂。老板的身影在光尘中浮现,他松开紧握百年的碎镜,皱纹里渗出的不再是水银,而是泪水:“原来我等的,是有人愿意写下‘终结’。”
当最后一块镜面化为星屑,苏清颜和沈聿回到空无一人的卧室。梳妆台上的银戒刻满了细密的纹路,每一道都代表着消失的轮回。而镜柜深处,那面修复好的魔镜蒙上了薄雾,雾中隐约可见年幼的自己和沈聿在古董店外擦肩而过,谁也没有回头——
这一次,他们没有打碎镜子。
深夜,苏清颜被手机震动惊醒。相册自动翻到三年前的照片,那时她和沈聿刚认识,背景里的古董店橱窗玻璃上,倒映着一个模糊的菱形影子,正对着镜头微笑。而床头柜上的钢笔,在月光下渗出一滴银色墨水,在纸上晕染成一个未完成的菱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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