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守好通道!呼叫外围支援!封锁整个西岗殡仪馆!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去!”
赵雷眼睛赤红,朝着身后还在颤抖的小林嘶吼!同时,他已经退后一步,身体绷紧如弓,一只穿着厚重警靴的脚带着全身力道,狠狠踹向门锁附近!
砰!!
沉闷的巨响!坚固的金属门板应声向内剧烈凹陷变形!门边裂开一道缝隙,一股更浓烈刺鼻的热浪混合着某种腥膻、冰冷的怪异油味猛地从门缝里喷涌而出,顶得赵雷眼前一花!
他没有丝毫停顿!双手猛力扒住门沿变形的豁口!双臂上肌肉虬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撕裂声,整扇内门被他以蛮力硬生生扯开了一道足以通人的巨大裂口!
灼人的热浪混合着刺鼻的怪味扑面!焚化炉操作间的景象瞬间撞入赵雷瞪得滚圆的双眼!
高大的不锈钢焚化炉主体在幽暗的节能灯光下泛着冰冷又油腻的光泽。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如同烧焦油脂冷却后的浓稠怪味(尽管炉温已降)。
巨大的排气扇叶片静止在头顶,像悬停的死亡飞轮。一个废弃的、用来盛放刚冷却骨灰渣的金属承接托盘被随意地丢在墙角。
而靠墙的工作台角落,那盏孤零零吊着白炽灯泡、光线极其昏暗的角落里——
操作台上,赫然多出了一件东西!
一个被孤零零放在那里、一尺半左右高的青花瓷盖罐!罐体圆润饱满,釉色在惨淡的灯光下泛着一种冰冷的青光。
最刺眼的是罐体正中贴着一张方方正正的黑色“奠”字!字迹狰狞如同墨染的血!
老金头就佝偻在那个光线黯淡的角落阴影里,看不清脸,像一块融化的黑斑。
他那鸡爪般的手依旧握着那副惨白弯曲的肋排算盘!深紫色的算珠在阴影中幽幽反光。
而刘三儿,正像个没了三魂七魄的提线傀儡,直挺挺地站在那张工作台前!他刚刚将那沉重的青花瓷盖罐搬上台面!此刻,他那双枯瘦的手还保持着一个拥抱罐子的僵硬姿势。
赵雷只觉得热血冲顶!瞳孔骤缩!枪口在瞬间已经抬起,直指老金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三儿的身体猛地向后剧烈一仰!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背后狠狠拉扯!
他的后背几乎要撞到后面冰冷的焚化炉炉壁!喉咙里发出一声被强行压住的、极其痛苦的闷哼!身体因为被无形的力量拉扯而失去平衡!
啪嗒!
刘三儿一直紧紧拢抱着的双手骤然失控松开!
那个被放置在油乎乎工作台上的沉重青花瓷盖罐猛地一歪!
罐体一倾!原本紧紧压在盖沿上、防止晃动的一个边角瞬间悬空!
滴答……!
一滴粘稠如融化的柏油、黑得发紫的油状液体,极其缓慢地,从倾斜的青花瓷罐盖子与罐身微微错开的窄小缝隙边缘——渗透了出来!
油滴凝聚扩大,在重力作用下被瞬间拉长成一道细细长长的油柱,直直滴落向下方沾满了油污和灰白色粉尘的金属操作台面……
赵雷的手指死死扣在扳机上!汗水瞬间浸透了整个后背!他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那个诡异的油滴上!更集中在那仿佛下一秒就要拨动算珠的老金头手上!
然而,就在这时!赵雷的眼角余光猛地瞥见——
就在那滴落中的乌黑油滴表面,那粘稠、光滑、如同镜面一般的表面……
倒映出整个焚化炉操作间!倒映出他如临大敌、举枪僵硬的身影!倒映出角落里那团握着算盘的佝偻阴影!
更清晰地倒映着那僵直在台前的刘三儿的脸!
但……
但那油滴形成的黑亮镜面中,刘三儿的身后!倒映出的……根本不是那冰冷油腻的不锈钢炉壁!
而是一抹刺目的猩红色!
那红如同凝固的污血,陈旧又妖异!
猩红的裙摆像是浸在血池中捞出的染缸布匹,微微晃动。
顺着那倒影向上——
一只被映得扭曲变形、指甲却尖利得如同刀锋、枯瘦得毫无人气的惨白女人之手!正从刘三儿肩膀后面的虚空中缓缓探出!
那手……似乎……轻柔地……
握着一把牛角梳?
梳齿稀疏而尖锐,正对着倒影中刘三儿那头蓬乱、沾满油污的头发,缓缓向下梳理……
像在梳理一段僵硬的麻绳!梳理一头待宰的牲口!
嗡!!!
赵雷的脑子彻底炸开了!思维停顿!一股比冰库最深处还要刺骨的寒气从脚底板瞬间冲到天灵盖!血旗袍!梳头!青花瓷罐里倒映出的女鬼!这他妈——!!!
就是这一瞬间的思维空白和极度惊骇带来的僵硬!
角落里,老金头那双浑浊发黄的眼珠子里闪过一丝死寂的冰冷寒光。枯瘦手指狠狠一拨!
“嘎哒哒哒——!”
一阵急促、冰冷、充满杀伐决断意味的紫色算珠撞击肋骨边框的连响!
刚刚被无形力量拉扯失衡的刘三儿,瞬间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猛地提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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