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击的瞬间，我以为自己肯定要变成一堆肉泥了。
天摇地动，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响声，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开派对。后背先是撞上冰冷坚硬的墙壁，紧接着又被什么沉重的东西狠狠压住，疼得我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肋骨发出"咔嚓"一声轻响，也不知道是断了还是裂了。
"操..."我咬着牙，死死护住怀里的人，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压在身上的钢筋和水泥块少说也有几百斤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玻璃碴子。
怀里的沐瑶轻轻哼了一声，身体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别动..."我用尽力气把她往怀里紧了紧，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秒钟，也许是几分钟，震动终于停了。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灰尘和水泥粉末呛得我不住咳嗽，每咳嗽一下，后背和肋骨就传来一阵阵剜心的疼。
"沐瑶？沐瑶你怎么样？"我低下头，把耳朵凑近她的胸口。
微弱的心跳声传来，一下，又一下，轻得像随时会断掉的蛛丝。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活着。这个认知让我紧绷到极点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
我试着动了动身体，才发现自己被卡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上面是断裂的钢筋水泥板，两边是挤在一起的承重墙，形成了一个勉强能容身的三角形区域。刚才如果不是这块倒塌时恰好斜架在两边墙上的预制板，我们俩肯定早就被砸成馅饼了。
"妈的，还真是命大。"我苦笑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混着灰尘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胸口有点烫。不是被压住的那种疼，而是一种暖暖的、带着点麻痒的感觉，像是揣了个小暖炉。我低头摸索着，手指触到胸口皮肤时愣住了。
那块玉佩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胸口皮肤上一个淡淡的印记，形状和玉佩一模一样，正散发着微弱的白光。光芒很柔和，透过薄薄的衣衫照出来，在漆黑的空间里形成一小片光晕。更奇怪的是，随着光芒闪烁，我感觉一股暖流正顺着血液缓缓扩散到全身，原本几乎撑不住的身体竟然有了点力气，后背的疼痛也减轻了不少。
"这是...什么情况？"我瞪大了眼睛，手指颤抖地抚摸着那个印记。入手温润，就像是活的一样。
就在这时，怀里的沐瑶突然轻轻动了一下。我心里一紧，赶紧低下头查看。
黑暗中，只见沐瑶眉心那个原本黯淡无光的契约印记，竟然也跟着亮了起来！虽然光芒很微弱，但比之前那种风中残烛的样子强多了，而且稳定了不少。更让人惊讶的是，她眉心的印记闪烁频率，竟然和我胸口玉佩印记的闪烁频率完全一致，就像是两个遥相呼应的信号灯。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彻底懵了。这块玉佩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会突然钻进我身体里？又为什么会和沐瑶的契约印记产生共鸣？
无数个问题在脑子里盘旋，但现在明显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我用胳膊肘小心翼翼地撑起身体，腾出一只手来在周围摸索。还好，刚才慌乱中塞进口袋的战术手电还在。按了一下开关，刺眼的光柱立刻刺破黑暗，照亮了这个狭小的生存空间。
这一看，我心里又沉了下去。
我们所在的这个三角形空间并不大，大概也就勉强能让我抱着沐瑶半坐半躺。头顶的预制板已经出现了好几条裂纹，边缘处还有碎石不断往下掉。支撑着预制板的两根钢筋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声，上面布满了铁锈和新鲜的断裂痕迹，显然撑不了多久了。
更糟糕的是，不远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整个空间又开始轻微晃动起来。
"妈的，还有余震！"我暗骂一声，心里清楚，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谁知道下一次震动什么时候来，再塌一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慌张的时候，我得想办法带沐瑶出去。
我小心地将沐瑶放在相对平坦的地面上，让她的头枕在我的背包上。然后挣扎着挪到空间边缘，用手电仔细观察周围环境。左边是堵厚实的承重墙，看起来暂时还算稳定。右边则是堆积如山的碎石和钢筋，之间隐约有个狭小的缝隙，不知道通向哪里。
"只能赌一把了。"我咬咬牙，心里有了决定。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寻找生机。原地不动，要么被余震埋了，要么就在这里等死。穿过碎石堆，虽然危险，但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我回到沐瑶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沐瑶，醒醒，我们得走了。"
她依旧紧闭着眼睛，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很不舒服。
"抱歉了，可能会有点颠。"我低声说了一句，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她很轻，轻得让人心疼，身体也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我将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喷在我的颈窝，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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