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山雾未散,沈逸之背着竹篓,篓中塞满虎乳罐与机关零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碧秀心怀抱阿仇,缓步走在蜿蜒的山道上。
婴孩攥着她的衣襟,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偶尔有飞鸟掠过,便兴奋地挥舞着小手。
沈逸之随手摘了片竹叶,置于唇边,吹出轻快的调子。
那曲调悠扬婉转,如山涧清泉流淌,惊起一群栖在枝头的山雀,扑棱棱地飞向远方。
“沈先生对音律也有研究?”碧秀心瞥见他指尖翻飞的竹叶,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
“不过是闲来无事学的雕虫小技罢了。”沈逸之笑着将竹叶弹入溪流,竹叶顺着水流悠悠远去,
“若说音律,沈某昔日有两位故友,他们参照嵇康的《高山流水》,创下了一首《笑傲江湖》,那曲子才是真正的动人,如听仙乐,只可惜如今已难再闻。”
越与沈逸之交谈,碧秀心越发觉其深不可测。天文地理、诗词歌赋,他无一不精,仿佛这世间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若不是其武功确非魔门路数,有时候碧秀心真要怀疑他便是石之轩,一样惊才艳艳,令人难以捉摸。
“沈先生以为,当今天下谁可称武道绝巅?”碧秀心忽然开口,目光中带着几分探寻。
沈逸之轻笑一声,道:“三大宗师名震宇内,宁道奇散手八扑道法自然,仿若与天地融为一体;毕玄炎阳大法焚天煮海,气势磅礴;傅采林弈剑术料敌先机,如棋局般精妙——然武道之极,终究是‘破虚’二字。
三大宗师虽然称雄一世,可惜千百年后,也不过是江湖传说中的一笔,又有几人能真正记得?”
那必须滴,毕竟边荒之地高手如云,连向雨田这般厉害的人物,都在隋朝装弱示人,三大宗师再厉害,又能厉害得过孙恩、燕飞吗?能厉害得过未来庞斑、浪翻云吗?沈逸之心中暗自思忖,却并未说出口。
碧秀心眸光微动,道:“先生此言,倒与家师论道时所言相似。”
沈逸之笑道:“想不到英雄所见略同。那么三大宗师之下,除了石之轩和宋缺之外,当世还有哪些可算顶尖的高手?”
碧秀心顿了顿,思索片刻后道:“魔门阴后祝玉妍的天魔大法已臻十七重,威力惊人;赵德言归魂爪噬魂夺魄,令人防不胜防;岳山霸刀虽败于宋缺,但刀意凶戾犹存;
四大神僧德高望重,佛法高深……除此之外,宇文阀宇文伤、独孤阀尤楚红、南海晁公错、铁勒飞鹰曲傲……这些亦可算高手?”
“哈哈哈!”沈逸之突然朗笑起来,“碧姑娘自谦了,我看还得加上你,心有灵犀之境也算非同小可,岂能不算高手?”
碧秀心小脸一垮,白了沈逸之一眼,心中暗道:好好好,我都算高手,那你岂不是高高高手了。
七日后,终南山帝踏峰。
梵清慧一袭素袍,宛如仙子下凡,立于“慈航殿”匾额下。她手中玉拂尘无风自动,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不愧是让宋缺魂萦梦绕的女神,不知是慈航静斋武功自带的特性,还是其本身气质使然,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她目光掠过沈逸之怀中的阿仇,最终定格在沈逸之脸上。
“沈先生救命之恩,慈航静斋铭记于心。”梵清慧微笑如春风化雪,声音轻柔却又不失威严,“师妹来信已解释清楚,只是听闻先生武功与石之轩颇为相似,请恕我无礼……”
话音未落,浮尘破空而至,如灵蛇般封死沈逸之周身大穴。
沈逸之足尖轻旋,乾坤大挪移气劲如涡流骤起。那浮尘竟随着他衣袖翩跹起舞,回旋落于梵清慧身前。
“好一个借力打力!”梵清慧轻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道法自然,颇有乾坤造化之妙,确非不死印法的生死之气。”
“斋主现在可信了?”沈逸之掸去肩上粉尘,神色从容,“沈某的武功路数,与那神经病……咳,与石之轩可是两码事。”
碧秀心见状暗松一口气,却听沈逸之笑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欲借剑典一观。”
碧秀心闻言急道:“师姐不可!剑典至阴至柔,男子观之必遭反噬……”
“碧师妹多虑了。”梵清慧抬手打断她,目光深邃如潭,“十年前宁道奇观剑典吐血三升,只因他执着于‘破解’而非‘印证’。沈先生若只是要‘看’,需为我正道出手三次,不得违背大义本心。”
“成交。”沈逸之抚掌大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梵清慧转身而去,山门轰然洞开,“请随我来。”
剑阁深处,白玉案上,《慈航剑典》静静陈列,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沈逸之指尖刚触及书页,忽觉无数剑气自剑典内迸射而出。他却恍若未觉,抱守归一,运转紫府心经,沉浸在地尼留下的精神印记中。
梵清慧站在阁外,望着那紧闭的剑阁之门,终于叹了口气:“碧师妹,此人要么真是鬼谷传人,深不可测;要么,便是比石之轩更麻烦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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