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一纸诏令颁下,沈逸之“重阳子”之名如燎原烈火,霎时传遍九州。
江湖传言沸反盈天,那“天下四大宗师”的称号,竟连塞北牧童、江南樵夫皆能脱口而出。
街头巷尾,孩童拍手传唱俚谣:“横贯八方惊寰宇,重阳一剑定乾坤。”
沈逸之独立山巅,青衫被山风卷得猎猎作响。
他望着云海翻涌,忽而轻叹:“虚名如枷锁,何及一壶浊酒痛快?”
三日前,洛阳白马寺前,他以“天人三问”辩得佛门高僧瞠目结舌;
黄河渡口,一剑破开香家数十名死士的围杀,救下被掳百名少女。
自此,“重阳子”三字更是名满江湖中。有人赞他“锋锐如剑”,与“逍遥若云”的宁道奇并称道门双璧;
亦有人暗自忌惮——阴癸派的密信如雪片般飞入魔门各宗,四大圣僧联袂递帖论道,岭南宋缺更将他的名字刻于磨刀石上。
“江湖热闹,却无趣得紧。”沈逸之眸中寒光一闪,忽而低语,
“鲁妙子应该已假遁海外,暗入飞马牧场了……向雨田的下落,怕是要着落在他身上。”
七日后,竟陵城外五十里。
飞马牧场依山而建,千丈峭壁如刀劈斧凿,唯有一条铁索栈道横贯深渊。
山风掠过,铁索铮鸣如鬼哭,寻常人望之便已胆寒。
沈逸之却踏索而行,青衫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恍若谪仙临世。
行至栈道中段,忽闻机括声暴响,三支精钢弩箭破空袭来,箭簇泛着幽蓝,显是淬了剧毒!
“好个鲁妙子,这便是待客之道?”沈逸之朗笑一声,袖中竹剑倏然出鞘。
剑光如匹练横空,竟将弩箭凌空劈作六截。
断箭尚未坠地,他身形已如惊鸿掠起,踏着峭壁借力,瞬间登上崖顶。
眼前豁然开朗——百顷草场骏马奔腾,远处楼阁错落,水车隆隆转动,灌溉着药田中的奇花异草。
一片世外桃源的宁静中,却暗藏杀机。
沈逸之踏着枯草缓步而行,足下无声,气息与天地浑然一体,巡逻护卫竟无一人察觉,犹如鬼魅神行。
前方木楼灯火昏黄,窗棂上投出一道佝偻身影,正对着一局残棋长吁短叹。
“鲁大师好雅兴。”沈逸之推门而入,袖风轻卷,棋盘上黑白子倏然移位,死局顿成活路。
“只是这‘珍珑’棋局,若执着于‘弃子争先’,反倒落了下乘。”
鲁妙子霍然抬头,手中棋子“啪”地坠地。
眼前人青衫磊落,眉目如画,周身气机似与天地共鸣。
他心中剧震——此等修为,莫非是传闻中的“第四大宗师”——重阳子?
“道长夜闯私宅,便是为了卖弄棋艺?”鲁妙子强压下心头惊涛,问道。
沈逸之自顾自坐下,拎起案上酒壶嗅了嗅,摇头叹道:“六果酿?可惜大师这是以药镇痛,饮鸩止渴啊。”
话音未落,他并指如剑,凌空点向鲁妙子膻中穴。
鲁妙子大惊,正欲闪避,却觉一股温润真气透体而入,如春风化雪,将经脉中肆虐的天魔真气尽数逼至左臂。
沈逸之屈指一弹,一枚金针破空刺入他曲池穴,黑血自针孔汩汩涌出,腥臭扑鼻。
“你……当真能解天魔劲?”鲁妙子声音发颤,天魔真气之伤竟隐隐松动。
沈逸之把玩着金针,淡然道:“祝玉妍的天魔大法虽毒,却终究是‘术’,而非‘道’。
天下武功,皆脱不了‘阴阳互济’之理。只要我再为你施针一月,天魔真气之困自然解决”
鲁妙子瞳孔骤缩。
当年他替好友向雨田将邪帝舍利藏于杨素秘密建造的宝库,岂料向雨田那老东西不讲武德,一边让他暗藏舍利,一边又将舍利吸取精元之法交给祝玉妍。
他万万料想不到,祝玉妍会因他不肯告知舍利下落而由爱生恨,反目成仇。
此刻,他盯着眼前神秘莫测的道仙,心中惊涛骇浪:“你究竟想要什么?”
“希望鲁大师替我引荐向雨田。”沈逸之骤然逼近,目光如炬。
鲁妙子仰头饮尽残酒,喉间泛起腥甜:“沈道长说笑了。邪帝一年前已坐化于极邪帝庙,此事邪极宗弟子皆知……”
话音未落,却见沈逸之眸中精芒流转,竟似能洞穿人心:“鲁妙子能假遁海外,邪帝自然能‘假死遁世’。
向雨田可是魔门老怪物,岂会因道心魔种而走火入魔。”
鲁妙子面色惨白,手中棋秤“哗啦”倾覆。
他死死盯着眼前人,仿佛要看透沈逸之。
良久,鲁妙子终是长叹一声:“三日后子时,跃马桥下,邪帝留有一线机缘……只是道长须小心,他现在情况不妙……见之可不祥。”
沈逸之仰天大笑,推窗纵身入云,清朗诗声荡彻草场:
“跃马桥头问死生,
邪踪渺渺叩玄门。
他年若遂凌云志,
笑斩天魔证道真!
老鲁放心,待我会会邪帝再来治你”
夜风卷起他的衣袂,如仙人踏月而去。
鲁妙子望着满地星辉,忽觉掌心冰凉——那枚金针不知何时已化作齑粉,随风散入无边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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