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辞月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县衙她的房间了。
她在李随意背上晃着晃着就睡着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的,一概不知。
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一下地就没忍住“嘶”了一声。
她的两只小腿又酸又痛,不动还好,一沾地就疼。
这边盛辞月龇牙咧嘴的坐在床边揉腿,那边崔乘风听到她的动静,连忙走过来,隔着屏风语气焦急的问。
“怀袖兄,你怎么了?”
“没事!”盛辞月咬牙回:“估计是昨天跑得多了,今天腿疼。”
昨晚两人回来时,正是凌晨人们睡得最熟的时候。
李随意动作又轻,没吵醒崔乘风。
故而崔乘风不知道她们两个半夜又出门了一趟,只以为盛辞月说的“昨天”是昨天白天。
想了想,确实,昨天他们在农田待了一天,其中就数盛辞月跑的最欢。
今日腿疼应该也是正常的。
盛辞月穿好鞋艰难的站起来,鸭子似的走了两步到衣架边,穿好衣服走出来。
崔乘风见她这样子,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扶她。
手伸出来又觉得不妥,便马上想收回去。
但是已经晚了,盛辞月的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崔乘风抿了抿唇,把自己的衣袖往下拽了拽,避免两人的直接肌肤接触。
盛辞月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扶着他的胳膊一瘸一拐的走到桌边坐下倒了杯茶。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崔乘风看看外面的日头,估摸着开口:“巳时三刻吧?”
“这么晚了?”盛辞月只喝了半口水,就急忙问:“今日没什么安排吗?”
前几天都是每天早上辰时四刻,苏县令派人来叫他们去吃饭,然后开始一天的行程。
怎么今日都巳时了也没人来叫她呢?
说到这,崔乘风的表情突然严肃了一些,凑近她压低声音道:“今天早上三殿下突然拿出了陛下的手谕说要查账,所以今日的行程就临时取消了。”
“查账?查什么账?”
盛辞月心中有个小小的猜测。
昨晚李随意出门夜访,不会和这个有关吧?
崔乘风挠挠头:“没仔细说,好像是……这两年临阳粮税的账?”
听完这个,盛辞月更加确定查账和昨夜李随意的行动有关。
难不成是找到了什么线索,需要查账证实?
把手里的茶杯放回桌上,问崔乘风:“现在他们已经去了吗?李随意也去了?”
崔乘风点头:“还有邵监学,现在应该在账房。”
盛辞月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一眼。
崔乘风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能跟在后面。
两人到了账房门口,只见苏县令和邵监学都等在外面。
见盛辞月要往里走,苏县令出言提醒道:“三殿下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入内。”
盛辞月悻悻地“哦”了一声,准备离开时却听到里面传出江焕温润的声音。
“无碍,让他们进来吧。”
苏县令愣了一下,随即对盛辞月二人展开笑容:“二位请。”
盛辞月盯着苏县令的脸看了两秒,没看出他有什么心虚的表情。
进了帐房,盛辞月首先看到的就是斜靠在桌边抓耳挠腮的李随意。
想起昨晚上他跑了大半夜,今天一大早还要来查账,盛辞月心底莫名的升腾起一种“你也有今天”的幸灾乐祸之感。
但是又想到后半夜他背着自己回来,这幸灾乐祸中就又带了点愧疚和心虚的意思。
江焕掀起眼皮看了进来的二人一眼,语气随意地开口:“睡醒了?休息的可好?”
盛辞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睡醒了,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江焕眼神在桌上扫了一眼,拿起两本账册递给她:“看看能不能看懂。”
盛辞月开开心心的接了,分给崔乘风一本,然后来到一张空桌边坐下。
如今大承地方上的账簿,用的都是四柱结算法。
以前在北境的时候她还专门学过,时不时还能帮她爹看账本。
现在看临阳的账,自然是手到擒来。
总算给自己找到了点用武之地,盛辞月坐正身子清清嗓子,一脸骄傲的仰头。
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坐在她旁边的崔乘风就先敲了敲自己的脑壳,满脸复杂的开口。
“三殿下,这账本……我实在是看不明白……抱歉,我帮不上忙……”
江焕也没指望他能看出些什么,很好脾气的安慰他:“乘风兄不必自责,这是税收账目,未曾在县衙任过职的人本就鲜少能看明白。”
这么一解释,崔乘风心里好受了很多。
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没用,便主动提出给大家泡茶。
江焕安抚好一个同窗,又转过来看向盛辞月。
“怀袖兄方才是想说什么吗?”
盛辞月“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硬生生把炫耀的心思压了下去。
是啊,税收账目本就繁杂。
“尹怀袖”一个没在县衙任过职的人,怎么能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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