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不怕张夫人嫌我不害臊的话。我家琏二,惜命,眼光也高,到这会就光是可着我一个嚯嚯。”
“我早早就跟他说了,喜欢,便带回家我看看,替我分担一二,咱们这等人家出来的,规矩都懂,也不拦着男人纳妾,她们能给家里多添几个孩子更是巴不得。”
“但,这事也有个前提,外面那些脏的臭的不干净的,不行。没得他们在外面被人害了,带回家里祸害一家子大人孩子。”
“姨妈,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王熙凤这些话发自肺腑。
张夫人听得便十分顺耳,一拍桌子,大表赞同:
“没错,我也这个意思!后院大得很,在家里玩不行!非去外面找不自在!”
王熙凤微微一笑:
“咱们都是正经人家出身,做的都是正经夫人太太奶奶,也就常年在家里待着,不太知道外面的事。男人在外面做什么,去了哪儿,也不会事事自己说,咱们也不好事事都问。就总归有那疏漏了,顾不到的地方。”
“男人们更是护着男人,在外面知道了什么也不跟家里的人说。”
“也就我家二爷,爱说话,在外面勉强能管住嘴巴,回家时便不行。有时候把那些事秃噜出来逗我玩,这会,我知道的好些个人在外面有动静,可我也不能急赤白咧的跑去人家面前说这个那个,那我都成什么人了。”
“憋着不说,我又心里过去不去。”
“我就想着啊,我做小辈的不好张罗,姨妈倒是正好,每个月定个日子,定个地方,聚一聚,品茶赏花,说说体己话。大家有什么想知道,都问一问,保不齐我知道。再不然,我也能打听出来。”
“岂不是大家都好?”
王熙凤说完,平儿便把准备好的洒金贴拿出来奉给了张夫人。
张夫人接过帖子一看,贴上用小楷写着清雅社,落款却是留了空白。
大家都是聪明人,张夫人跟王熙凤对视一笑。
这事便也就定了下来。
临走前,王熙凤还郑重的跟张夫人赔了个不是:
“姨妈,不瞒您说,当日在庙里,我把这事说了,是没安好心,我姑姑我得护着呀?对不对?您在外面那般给我姑姑没脸,我这脾气,就压不住想气姨妈一气。对不住姨妈了!谁曾想姨妈实在是杀伐果断,我是真爱的不行。还望姨妈不要恼我才好。”
“你个鬼灵精怪,不恼,回去吧,过两天给你送帖子定日子。再过几个月,你就不好走动了,我正好带你见见那脾气相投的夫人太太。显摆一下,我那比平儿还美的侄女!”
张夫人笑得意味深长。
这会不但把王熙凤送出了屋子,还送到了外面,看着王熙凤的车远走,才带着丫头婆子往回走。
“这位王二奶奶,倒是个妙人。”
张夫人的周嬷嬷笑道。
“嗯,有意思的很,也怪不得她家那位,外面的一个都看不上。”
张夫人感慨。
“王家怎么就没让她进宫。这等相貌,比她当年那位京城第一美的姑妈不差多少。”
周嬷嬷忍不住絮叨。
她是张夫人娘亲的丫头,后来许给了张家的家生子,生了孩子才回到老夫人身边伺候,刚刚好做了张夫人的奶娘。再随着张夫人嫁给张家。
自是知道很多京城旧事。
王家大小姐,可以说,在那一辈的世家贵女里,独占鳌头。
现在的这个王熙凤,不说十分像,但举手投足之间的风流一点不输她大姑妈。
“王家压一次宝,错了,怎么敢压第二次。如今这贾家,就看这琏二了。”
张夫人叹道。
“夫人看好?”
周嬷嬷笑问。
“妻贤夫祸少,妻能夫高升,你看这位凤哥儿,连混号都是哥儿,琏二还爱她如珠如宝,高升是早晚的事。能做到多高,真不好说。”
张夫人这些年在淮扬不知道送走了多少批人,眼光早就练出来了。
这林如海,要不是贾琏跟王熙凤来了,这次就会因为不通人情世故以及初来乍到便上任三把火而栽一个大跟斗。
当今也是天真。
巡盐御史哪里是一个刚刚当了没几年官的嫩头青能做的。
淮扬的水,深不可测,方方面面的关系,只要有一个地方打点不到,这御史府就保管运转不来。
一开始大家没反应过来上了当,后来不就把局面弄成了僵局么?
还是贾琏来了以后,轻轻松松,就摆平了黄玉林,这个淮扬盐商里的无冕之王。
不管黄玉林是故意示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总之贾琏就有这个运道,刚刚好在这个大家都需要台阶的时候来了。
运道,比本事重要多了。
这人的气运一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点都不带有阻碍的。
她那天在观音山禅寺看到王熙凤上香时的异象就略有所感,当时忙着回家处理那茂才胡同的人一时忘了。
回头想起来又跑了一次,足足添了二百两香油钱,才从小和尚嘴里掏出来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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