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田诡影:稻草人下的食人陷阱
断桥上的血腥与恶臭被远远抛在身后。冷锋驾驶着这辆饱经摧残的吉普车,在崎岖的省道上缓慢而艰难地前行。车身每一次颠簸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车斗框架在风中吱呀作响,后挡风玻璃上糊满的粘稠黑血已经半干结块,散发着经久不散的腥膻。鹰眼依旧无声无息地躺在简易拖板上,只有极其微弱的呼吸证明它还活着。陈雪的高烧在冷锋采集的草药汁液(混合了苦艾蒿的极苦和车前草的微腥)灌服后,终于有了一丝消退的迹象,虽然人依旧昏迷,但呼吸平稳了不少。
苏婉抱着膝盖蜷缩在副驾驶,脸色苍白,眼神疲惫而空洞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荒凉景象。刚刚经历的生死劫难和同伴的惨状,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她的心头。
车厢里唯一还有“活力”的,大概就是后座角落那个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正疯狂舔舐着自己那只被燎秃了一小块毛的爪子的白色毛球了。
“吱…嘶…(痛痛痛…皇后好狠的心…)”大白牙一边舔,一边用意念发出委屈的碎碎念。爪子上那点灼伤其实不算什么,但被未来皇后一把火烧掉心爱毛毛的屈辱感,以及对那个宏伟帝国蓝图瞬间崩塌的心痛,让它陷入了深深的“兔生低谷”。它幽怨地瞥了一眼前排昏迷的陈雪,又看了看自己秃了一小块的爪子,小眼睛里充满了生无可恋。“吱…(本王的钻石王座…美女泳池…胡萝卜山…全没了…都没了…)”
吉普车又行驶了约莫半个多小时。断桥和触手巨怪的残骸早已消失在视野尽头。省道两侧依旧是连绵的荒芜农田,枯黄的杂草在秋风中起伏,如同死寂的黄色海洋。偶尔能看到一些倒塌的农舍废墟,或是烧焦的汽车残骸,无声地诉说着末世的残酷。空气干燥而冰冷,带着泥土和腐植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片相对规整、似乎曾经被精心耕作过的农田出现在前方省道的右侧。虽然同样荒芜,田垄间长满了杂草,但田埂的轮廓依稀可辨。最引人注目的是,在这片农田靠近省道边缘的位置,孤零零地矗立着一个破败的稻草人。
那稻草人显然有些年头了,支撑的木杆已经腐朽歪斜。它穿着一件早已褪色成灰白、破破烂烂的旧衬衫,一顶豁了边的破草帽歪戴在插着几根枯草的脑袋上。两条用破布条扎成的胳膊无力地垂着。一阵风吹过,稻草人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破布条随风摆动,在铅灰色的天空下显得格外萧索和诡异。
然而,在这片死寂的荒芜中,这稻草人脚下,靠近田埂的湿润泥土里,却顽强地生长着一小片翠绿!
那是一种末世后常见的变异野菜,叶片肥厚多汁,边缘带着细小的锯齿,呈现出一种生机勃勃的油绿色,在枯黄的背景中格外扎眼。几朵嫩黄色的小花点缀其间,虽然微小,却散发着一种顽强的生命力。智脑的被动扫描瞬间给出信息:
> 【植物】:变异荠菜(可食用)
> 【能量反应】:极微弱(富含水分及基础维生素)
> 【状态】:未受污染
“水…还有野菜!”苏婉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激动。车上的水在给陈雪降温和清洗伤口后已经所剩无几,鹰眼也需要水分。这片翠绿在荒芜中无疑是天赐的甘霖。
冷锋也看到了。他放缓车速,最终在距离那片农田几十米外的省道路肩停了下来。他熄了火,引擎的轰鸣消失,只剩下风声刮过荒原的呜咽和吉普车金属冷却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我去弄点水和野菜,顺便看看有没有其他能用的东西。”冷锋的声音依旧低沉沙哑,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他推开车门,肋下包扎的伤口传来一阵牵扯的痛楚,让他皱了皱眉。他拎起放在脚边的消防斧——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武器了。
“小心点。”苏婉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脸和肋下渗出的淡淡血迹。
“吱…(吃的?)”后座的大白牙也竖起了耳朵,小眼睛瞬间恢复了神采,暂时忘记了爪子的伤痛和破碎的帝国梦。它抽动着小鼻子,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属于新鲜植物的清冽气息让它口水直流。“吱吱!(等等兔爷!兔爷也要去!)”
它连滚带爬地窜下车,动作虽然还有点因为秃毛爪子的别扭,但速度丝毫不慢。它可不想错过任何可能找到食物(特别是胡萝卜线索)的机会。
冷锋没有阻止它。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田野空旷,除了风声和那个孤零零晃动的稻草人,似乎别无他物。智脑的被动扫描也显示周围没有明显的生命或能量反应。但他心中那根弦依旧紧绷着。末世里,平静往往意味着更大的危险。
他拖着脚步,率先走向那片翠绿的野菜地。泥土因为靠近田埂的洼地而相对湿润,踩上去有些松软。他蹲下身,小心地用消防斧的斧柄拨开茂密的叶片,露出下面湿润的黑土。他并没有立刻采摘,而是仔细地观察着。智脑的微观扫描开启,视野中植物的脉络、土壤的颗粒都清晰起来,确认没有隐藏的虫卵或毒素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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