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光束像探照灯般扫过档案柜，金属地板传来靴子的回响。卓倾城蜷缩在7号与8号柜的夹缝中，手术刀在指间泛着冷光。他数着脚步声——至少三个人，训练有素的战术队形。
“通风管道盖板被撬开了。”一个沙哑的男声在黑暗中响起，“他肯定在这里。”
卓倾城屏住呼吸，额头渗出的汗水滑过眉骨。他的手机在口袋里微微震动——是丰苍胤的定时联络信号。但此刻任何声响都可能致命。
“分头找。”另一个声音命令道，“老板要那份档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手电光突然照向卓倾城藏身的区域。他猛地后仰，后脑勺紧贴冰冷的金属柜面。光线擦着他的鼻尖掠过，照亮了对面柜门上斑驳的血迹。那是二十一年前留下的痕迹，如今又要见证新的杀戮。
趁着杀手转身的瞬间，卓倾城猫腰窜向下一排档案柜。他的白大褂早已丢弃，黑色T恤让他完美融入阴影。膝盖擦过地面时，他摸到一块松动的瓷砖——下面是空心的。
“7号柜……”他想起周德昌照片背面的留言，目光在黑暗中搜寻编号。就在档案室最深处，一个锈迹斑斑的绿色铁柜静静矗立，柜门把手被锯断，只留下两个狰狞的金属茬口。
子弹突然擦着他耳畔飞过，在铁柜上溅起一串火花。
“在那边！”
卓倾城一个翻滚躲到立柱后方，子弹追着他的足迹在地面凿出一排弹孔。他反手掷出手术刀，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哼。趁着混乱，他冲向7号柜，手指抠进把手断裂处的缝隙。
柜门纹丝不动。
“医生，游戏结束了。"沙哑男声在背后响起。卓倾城缓缓转身，三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的胸口。为首的杀手摘下夜视镜，露出左眼到嘴角的刀疤——是黑礁的王牌杀手“黑蝶”。
“档案交出来，给你个痛快。”黑蝶咧开嘴，金牙在黑暗中闪光。
卓倾城突然笑了，沾血的手指轻轻敲击铁柜：“你们不奇怪为什么周德昌临死前非要提到负三层吗？”他的脚跟悄悄后移，踩住那块松动的瓷砖，“因为这里的消防系统——”
话音未落，他猛地跺向瓷砖。整层楼的喷淋系统突然启动，高压水雾瞬间充满空间。与此同时，应急灯刺眼的红光疯狂闪烁，将人影扭曲成可怖的剪影。
卓倾城借着混乱撞向最近的杀手，夺过手枪的同时用肘击碎对方喉结。第二发子弹贯穿了另一个杀手的膝盖，惨叫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黑蝶的反应快得惊人，一记鞭腿扫向卓倾城持枪的手腕。
枪飞出去的瞬间，卓倾城抓住黑蝶的战术背心，借力将他的脑袋狠狠撞向7号柜角。铁柜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夹层木板“咔嚓”断裂，一个锈蚀的金属盒掉了出来。
“放下盒子！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黑蝶抹着额头的血爬起来，手中多了把锯齿匕首。
卓倾城踹翻旁边的档案柜阻挡追击，抱起金属盒冲向消防通道。子弹在身后呼啸，一发击中他的左肩，灼热的疼痛让他差点跪倒。但他不能停——南宫蝶还在黑礁手里，丰苍胤需要这份证据。
负一层的走廊灯光惨白，卓倾城捂着流血的肩膀跌跌撞撞地奔跑。警报声刺破夜空，但诡异的是，整层楼看不到一个医护人员——黑礁显然已经控制了医院。
拐角处突然闪出一个黑影，卓倾城本能地扣动扳机，却发现子弹已经打空。杀手狞笑着举起消音手枪，卓倾城猛地扯下墙上的灭火器砸过去。“砰”的一声闷响，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在墙上留下一个冒着烟的弹孔。
卓倾城趁机扑上去，手术刀划出一道银光。杀手惨叫一声，手枪掉在地上。卓倾城抓起枪，一枪托砸在对方太阳穴上。杀手的身体软绵绵地倒下，但更多的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
电梯！卓倾城冲向医护人员专用电梯，刷卡时才发现权限已被锁定。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他咬咬牙转向安全通道。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红点。
负三层停车场的空气潮湿阴冷。卓倾城的视线开始模糊，失血过多让他脚步踉跄。他躲在一辆救护车后面，颤抖着给手枪换上新弹匣。远处，电梯井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黑礁的人正在每一层搜查。
突然，整个停车场的灯光全部熄灭。卓倾城的心沉到谷底——这是“黑礁”的猎杀信号。他屏住呼吸，听到皮革摩擦声和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从三个方向逼近。
“卓医生……”黑蝶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你以为丰苍胤能救你？他现在自身难保！”
但寡不敌众，一颗子弹擦过卓倾城的大腿，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结束了，医生。”黑蝶狞笑着走近，枪口对准他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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