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雪把狼毫笔往青瓷笔洗里一搁,宣纸上未干的"雪"字尾勾晕开团墨渍。
酸枝木书桌上的铜胎珐琅铃兰镇纸映着落地灯暖光,她揉着发酸的手腕,羊绒衫袖口蹭过砚台边缘——那方家传的端砚浸着宿墨,砚池里雕的铃兰纹被磨得发亮,是祖母嫁入沈家时的陪嫁。
房门被叩响时,她正用镇纸压平卷边的宣纸。深褐色榆木门缝漏进走廊的水晶灯光,照得她垂落的发丝镀上层金边。
"小姐,开饭了。"李妈端着描金食盒进来,盒盖绘的缠枝莲纹与她腕间的银镯子轻撞出响,"老爷夫人今晚在香港开视频会议,让您先吃。"
沈梦雪扭头时,发间松垮的真丝发绳滑落,乌发瀑布般垂到脚踝。
李妈放下食盒替她梳理,檀木梳齿划过发间带出细微静电,在空气里爆出蓝莹莹的火星。
"头发又长了,"梳子卡在打结处,李妈指尖蘸了蘸桌上的铃兰发油,"上回在恒隆广场买的剪刀该派上用场了。"
"不行!"沈梦雪猛地护住发尾,羊绒衫下摆扫过书桌,碰到了祖母送的鎏金铃兰香炉。
沉水香气混着墨味漫开,她盯着镜中自己被灯光映得发红的耳垂——那是六岁时祖母亲手穿的耳洞,当时说过"长发系着念想,剪了就断了根"。
李妈把温好的银耳羹推到她面前,白瓷碗沿的青花铃兰与砚台纹样遥遥相对。
沈梦雪舀起勺时,银勺柄雕的缠枝纹蹭到腕间红绳,那是父亲从普陀山求的平安结,绳结里还缠着母亲的发丝。
突然,书桌上的铜镇纸发出轻响,镇纸底面刻的"沈"字与食盒上的族徽共鸣,在桌面投下淡金色的铃兰虚影。
"先生刚从机场打来电话,"李妈替她拢好散落的发丝,珍珠发夹夹在发间时,与走廊悬挂的苏绣铃兰屏风产生共振,水晶灯突然暗了暗,"说带回了香港上环的糖渍花瓣,让您练完字去书房拿。
"沈梦雪舔了舔唇角的银耳羹,发尾扫过砚台时,墨汁里突然浮起母亲的侧影——她正坐在灵泉边梳头,乌发上系着的,正是沈梦雪现在戴着的同款式真丝发绳。
沈梦雪攥着檀木梳的手指微微收紧,梳齿间缠绕的发丝被灯光镀成琥珀色。
她盯着镜中自己发间松垮的真丝发绳,那抹樱粉色是去年母亲从京都清水寺求的御守绳,此刻正随着指尖颤抖轻轻晃荡。
“给爸爸打电话就问他什么时候过来看我,”她忽然扭头,发尾扫过酸枝木书桌,碰得铜胎珐琅镇纸发出轻响,“他都几个月没回老宅了。”
李妈刚把青瓷茶杯搁在桌沿,杯壁凝着的水雾便与镇纸边缘的铃兰纹晕成淡影——那是沈烬渊从冰岛带回的冰川水,此刻正映着沈梦雪腕间红绳上褪色的平安结。
佣人退下时,走廊的水晶灯突然暗了暗。
沈梦雪对着梳妆台上的银镜梳发,镜光掠过她耳垂的珍珠耳钉,那是她生日时父亲送的南洋珠,珠子里嵌着的微型铃兰金箔正随着心跳微微震颤。
突然,书桌上的鎏金香炉飘出沉水香气,烟缕与她发间散落的碎发缠绕,在空气中凝成父亲郁竹抚雷常戴的银边眼镜虚影。
“小姐,先生电话。”新来的佣人捧着镶钻手机走近时,机身背面刻的“沈”字族徽与沈梦雪腕间红绳产生共振,手机屏保突然从灵泉雪景切换成父亲的笑脸。
她接过手机的刹那,指腹触到外壳上父亲亲手刻的铃兰痕。
“爸爸——”她把手机贴在脸颊,羊绒衫袖口的银线铃兰蹭到听筒,竟发出细微的共鸣轻响。
电话那头传来文件翻动的沙沙声,夹杂着香港会议中心特有的中央空调嗡鸣,沈磊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时,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雪儿乖,等爸爸把工作处理完就回。”
沈梦雪盯着镜中自己被灯光映红的眼眶,发间真丝发绳突然滑落,乌发瀑布般垂到臀部。
她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钢笔敲击桌面的声响,随即响起父亲刻意放软的语调:“想要什么礼物?上周在伦敦看到个梵克雅宝的铃兰胸针,跟你母亲那枚是对款。”
“我不要胸针,”她突然打断父亲,指尖绞着红绳上的平安结,绳结里缠着的母亲发丝突然亮起微光,“我要爸爸陪我去灵泉放花灯。”
话音未落,书桌上的端砚突然鸣响,宿墨顺着砚池边缘爬成铃兰形状,与手机听筒共振出淡粉色光雾,在镜中她的身后,悄然浮现出父亲穿着西装的半透明虚影——他正抬手想揉她的发顶,袖口的雷纹袖扣与沈梦雪腕间红绳爆发出细碎的光星。
“又出去玩?”沈磊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惯常的温雅语调,却在尾音处凝着不易察觉的冷意。
沈梦雪盯着镜中自己发间滑落的真丝发绳,那抹樱粉色在灯光下泛着水光,绳结里缠着的母亲发丝突然收紧,勒得她腕间红绳上的平安结微微发烫。
她下意识蜷缩起脚趾,羊绒袜蹭过地毯时带出细微静电,在空气中爆出蓝莹莹的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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