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明白,这场与命运的抗争里,她既是被迫拿起武器的战士,也是被温暖守护的少女。
而那些沾着血泪的招式,终将成为她冲破牢笼的利刃。
几日后
沈磊将翡翠戒尺重重拍在檀木桌上,震得镇纸下的账本都跟着一颤。
沈梦雪跪在冰凉的青砖地面,膝盖处的旗袍早已被磨得发毛,露出底下青紫交错的伤痕。
"连最基础的连环三掌都使不利索?"父亲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沈家的绝杀,就这点能耐?"
戒尺破空声骤然响起,沈梦雪下意识蜷缩身子,却仍被结结实实抽在腿处。
剧痛如电流窜遍全身,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第二下、第三下......戒尺一下比一下狠,丝绸旗袍被抽得裂开细密的口子,皮肤泛起狰狞的红痕,渐渐肿成青紫的硬块。
"记住,"沈磊的声音裹着令人作呕的温柔,"每一道伤痕,都是你成为合格继承人的印记。"
惩罚结束后,沈梦雪几乎是爬着回到阁楼。
她趴在雕花床上,滚烫的泪水浸湿了绣着曼陀罗的丝质枕套。
伤口火辣辣地疼,连翻身都牵扯得钻心。
窗外的月光透过镂空窗棂洒进来,在地面投下破碎的光斑,像极了她支离破碎的自由。
那些被惩罚的夜晚,她只能隔着铁窗,望着远处禁地围墙外摇曳的曼陀罗。
有次被罚跪祠堂整整十二个时辰,膝盖肿得无法弯曲,深夜实在熬不住昏睡过去,醒来时发现三哥悄悄在她膝下垫了软布,自己却因此被父亲训斥。
还有回被关禁闭,楚溪颜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从通风口塞进来半块桂花糕,糕点上还沾着她紧张时留下的指印。
而在废弃船厂,布思瑰握着皮鞭的手青筋暴起。
她盯着空荡荡的训练场,墨绿色眼眸泛起危险的光。
某个沈梦雪因挨打无法赴约的雨夜,布思瑰突然出现在沈家墙外。
她像黑豹般灵巧地翻过围墙,循着记忆找到沈梦雪的房间。
透过窗缝,她看见少女正趴在床上,颤抖着往臀腿的伤口上涂抹药膏,月光照亮她后背交错的鞭痕。
"好啊,沈梦雪。"布思瑰的声音冷得像冰,第二天在训练场逮到姗姗来迟的沈梦雪,皮鞭瞬间抽在她尚未愈合的伤口上,"偷懒偷到我头上来了?"
沈梦雪重重摔在布满铁蒺藜的地面,碎石扎进掌心,疼得她眼前发黑。
"我没有......"她挣扎着解释,却被布思瑰掐住下巴。
"借口?"布思瑰的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在我这里,只有两种人——能承受痛苦的,和被痛苦吞噬的。"
说着,她抓起沈梦雪的手按在滚烫的烙铁上。
皮肉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沈梦雪疼得浑身抽搐,却死死咬着牙不叫出声。
"记住,"布思瑰在她耳边低语,"沈磊打你,是为了驯服你;我罚你,是为了让你活下去。"
日复一日,沈梦雪的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白天在沈家,她要承受父亲的严苛训练和惩罚,跪碎的青砖渣嵌进膝盖,戒尺的痕迹在腿上叠了一层又一层;
夜晚在船厂,布思瑰的训练更加残酷,皮鞭、烙铁、淬毒的暗器,每一样都在挑战她的极限。
但少女的眼神却愈发坚定,浅紫色眼眸里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某个暴雨倾盆的深夜,沈梦雪再次被关禁闭。
她趴在冰凉的地面,听着窗外震耳欲聋的雷声,突然开始用手指在墙上刻画布思瑰教的穴位图。
潮湿的墙灰簌簌落下,混着她指甲缝里的血,勾勒出求生的希望。
她知道,这些痛苦终将成为她冲破牢笼的武器,而那些打不倒她的,只会让她变得更加强大。
几日后
秋雨裹挟着寒意渗进雕花窗棂,沈梦雪蜷缩在锦缎被褥里,发间的点翠发簪早已歪斜。
她滚烫的额头抵着冰凉的白玉枕,浅紫色眼眸蒙着层水雾,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高烧让她的意识飘忽而破碎,隐约听见廊下传来慌乱的脚步声,铜铃在风中摇晃出凌乱的节奏。
沈宅瞬间陷入慌乱。
佣人们抱着换洗衣物来回奔走,厨房熬药的香气混着浓重的艾草味弥漫在长廊。沈磊握着青瓷药碗的手微微收紧,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难得染上几分焦虑。
他舀起一勺黑褐色的汤药,吹凉后递到女儿唇边:"雪儿,把药喝了。"声音依旧温柔,却掩不住尾音里的紧绷。
沈梦雪的睫毛颤抖着,干裂的嘴唇蹭过碗沿。
苦涩的药汁滑进喉咙,激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沈磊连忙放下药碗,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绸缎袖口扫过少女汗湿的鬓发。
这个向来威严的男人,此刻眼底映着烛火,竟显得有些苍老。
二哥攥着帕子的手指发白,指节上练武留下的薄茧深深陷进丝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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