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丝如愁绪般缠绕着艾利斯顿的铁艺围栏,端木磊倚在琴房窗边,咳嗽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于馨小心翼翼地递上保温杯,杯口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泛红的眼眶:"医生说你不能再过度劳累......"话未说完,就被端木摆手打断。
"下周是我的生日。"他擦拭着钢琴键,声音轻得像叹息,"帮我把H4和雨荨都请来,就说......就说有重要的事宣布。"于馨望着他日渐消瘦的侧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个月前的诊断书还藏在她的抽屉深处,"骨癌晚期"四个字像把利刃,日日剜着她的心。
生日晚宴在端木家的私人庄园举行。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慕容云海却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踏入。自从被迫陪蒋媛去欧洲,他与众人的关系降至冰点。"云海!"上官瑞谦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端木这次动真格的,说要解开所有误会!"
宴会厅内,郭蓉蓉正对着蛋糕上的二十八根蜡烛发呆。叶烁调试着投影仪,屏幕上闪过端木磊偷拍蒋媛与崔西校长密会的照片——那是他强撑着病痛,在医院走廊蹲守三天三夜的证据。楚雨荨攥着裙摆,目光落在角落的轮椅上,蒋媛面无表情地转动着轮椅,脖颈处还贴着镇痛膏药。
"大家过来。"端木磊的声音突然响起。他身着定制的深蓝色西装,却难掩身形的单薄。他拉起慕容云海的手,又牵住楚雨荨:"第一个愿望,愿我们不再被误会阻隔。"他的目光扫过叶烁和上官瑞谦,"第二个愿望,H4永远是彼此的后盾。"
郭蓉蓉早已泣不成声,小渔在旁递着纸巾。端木磊缓步走到蒋媛面前,声音平静:"第三个愿望,希望你能放过自己。"蒋媛的睫毛剧烈颤动,轮椅下的手指死死抠住扶手。最后,他走向钢琴前的于馨,握住她冰凉的手:"最后一个愿望......"
话音未落,端木磊突然剧烈摇晃。于馨慌忙起身搀扶,却见他嘴角溢出鲜血,缓缓瘫倒在地。宴会厅瞬间陷入死寂,只有钢琴上未完成的《月光奏鸣曲》乐谱在风中翻动。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气味刺鼻而冰冷。于馨攥着诊断书的手不停颤抖:"三个月前确诊的,他说不想耽误大家创业......"她哽咽着展开一沓病历,"这些日子,他一边化疗一边收集证据,监控里拍到蒋媛陷害雨荨的画面,就是他......"
"不可能......"慕容云海踉跄着扶住墙壁。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端木欲言又止的瞬间,琴房里越来越多的止痛药瓶,还有自己每次恶语相向时,他眼底转瞬即逝的悲伤。
这时,郭蓉蓉举着手机冲过来,屏幕上是鑫鑫与蒋媛的聊天记录:"照片是我按照蒋姐说的角度拍的,放心,H4一定会怀疑端木......"叶烁的拳头重重砸在墙上,眼镜片后的双眼通红:"我们居然......居然把真正的英雄当成了叛徒!"
手术灯亮起又熄灭,漫长的四个小时里,所有人守在抢救室外。蒋媛独自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的雨幕。她摸出藏在袖中的U盘,里面是所有陷害证据的备份。一滴泪水落在金属外壳上,她轻声呢喃:"对不起,我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当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摘下口罩的瞬间,于馨瘫倒在地。慕容云海跪在走廊,双手死死揪住头发。楚雨荨颤抖着捂住嘴,却挡不住汹涌的哭声。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仿佛连天空都在为这场迟来的真相哀悼。而端木磊留下的未完成的愿望,像永不熄灭的烛光,刺痛着每个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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