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君和小杰在舞台上谢幕时,台下零星的掌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巴爷爷躺在后台的折叠床上,苍白的脸上却挂着欣慰的笑:“孩子们,去把那个镶金边的琴谱拿来,我要教你们弹《月光奏鸣曲》。”他的声音微弱,却充满期待。
而在豪华的套房内,水晶吊灯将伟文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突然双膝跪地,手中攥着美芳掉落的珍珠耳环:“我知道自己越界了,但这些年看着你为世贤伤心,我真的...”他的声音哽咽,“我对天发誓,我的感情比郑家保险柜里的金条还纯粹。”美芳慌乱地去拉他,丝绸睡袍滑落肩头:“起来,别再说这些胡话。”她转身望着墙上的合照,手指轻抚过世贤的脸,“小时候我们在鼓浪屿捉螃蟹,世贤总把最大的留给我,他说以后要给我建座带花园的房子...”
街道上,世贤踢着路边的石子。路灯将他的影子剪得支离破碎,下巴的胡茬已有三日未刮。他穿着在廉价市场淘来的花衬衫,领口还沾着昨晚的酒渍。突然,一张纸条被风卷到脚边,他弯腰拾起,纸上工整的字迹写着:“救心丸、刺绣银针、牛仔帽(小号)”。
“叔叔!”清脆的喊声传来。小君气喘吁吁跑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脸上。她望着眼前这个邋遢男人手中的纸条,突然觉得那双眼睛有些熟悉——和妈妈照片里的爸爸一样,眼角有颗淡淡的泪痣。世贤也愣住了,这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笑起来的弧度竟和舞台上的“圆圆”如出一辙。但他很快摇摇头,把纸条递过去:“去药局的话,我顺路。”
两人并肩而行时,世贤闻到小君发间淡淡的茉莉香。这味道让他想起淑华坐月子时,窗台上摆着的那盆茉莉花。路过百货公司橱窗,小君指着里面的八音盒驻足:“要是小杰有这个,吹口琴时就能跟着伴奏了。”世贤鬼使神差地摸了摸口袋,却摸到父亲的药单——那张泛黄的纸上,医生潦草写着“晚期肺痨”。
就在这时,街角传来高跟鞋敲击石板的声响。美芳穿着墨绿色旗袍,颈间的翡翠项链在路灯下泛着冷光。她看见世贤的瞬间,眼眶立刻红了:“爸快不行了,他在等你。”说着,眼泪滴在世贤花衬衫的领口。世贤僵在原地,直到伟文默默转身离开,他才轻轻搂住美芳颤抖的肩膀。
与此同时,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道刺鼻。巴爷爷的心电图变成直线时,小君正攥着那把生锈的铜钥匙往病房跑。护士将一个红木匣子交给她,里面除了小金锁片,还有张泛黄的报纸:“1935年鼓浪屿五岁男童走失,颈戴金锁刻‘宝’字”。小杰跪在病床边,把口琴贴在巴爷爷耳边,固执地吹着他们新学的曲子,泪水滴在琴格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深夜,小君打开金锁片,里面夹着半张全家福。照片里年轻的巴爷爷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背后是泉州老宅的飞檐。她突然想起老人说过的话,转身摇醒熟睡的小杰:“我们天亮就去泉州,不仅要找爸爸,还要帮巴爷爷找到他的儿子。”
而在郑记洋行顶楼,伟文正对着电话冷笑。他身后的地图上,红点密密麻麻标记着世贤常出没的地方。“给那些皮包公司注资,”他转动着翡翠戒指,“再散布郑记资金链断裂的消息。”窗外暴雨倾盆,雷声炸响时,他对着镜子整理领带,镜中人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世贤跪在父亲病床前,握着那双枯瘦如柴的手。老爷子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去码头...找老周...他有...”话未说完,心电图彻底归于平静。美芳的哭声撕心裂肺,世贤却盯着父亲床头的怀表——那里面藏着的,正是小君妈妈的照片。
小君和小杰背着简单的行囊,在码头等最后一班船。小杰抱着巴爷爷的旧口琴,小君把金锁片系在腰间。渡轮的汽笛声划破夜空时,她望着对岸闪烁的灯火,突然想起舞台上那束追光灯。也许命运就像琴弦,看似杂乱无章,却总在某个时刻,奏响意想不到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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