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两次献药和献粮,赵明远已经完全认可了苏晓晓的能力和品性。他也隐约感觉到,这位苏姑娘身上,恐怕还藏着不少秘密和不同寻常的见识。
但他是个务实的聪明人,知道有些事情不必深究。他更看重的是苏晓晓能为他、为这个县带来的实际帮助。
私下里,赵明远再次找到苏晓晓和村长,进行了一次更为深入的恳谈。
“苏姑娘,那试验田的麦子,本县每日都派人查看,真是长势喜人,远超寻常!这‘良种’若能推广,实乃我县百姓之福!”赵明远语气激动地说。
苏晓晓想了想,决定抛出一些更“实际”的东西,而不是总依靠空间的特殊产出。她决定将一些基础的农业增产知识包装一下提出来。
“大人过誉了。”苏晓晓谦逊道,“种子好是一方面,但民女觉得,要想真正提高收成,光靠好种子还不够,田地的侍弄方法也很重要。”
“哦?苏姑娘有何高见?”赵明远立刻来了兴趣,洗耳恭听。村长也好奇地看向苏晓晓。
苏晓晓斟酌着用词,尽量用这个时代能理解的方式解释:
“民女偶然在一本古籍残卷上看到过一些说法,觉得颇有道理。”她先给自己找了个由头。
“一是说,不同的庄稼,有时候互相搭配着种,或者轮换着种,可能比单一种效果更好。还有就是,挑选那些长得最高最壮、穗子最大的植株,专门把它们的种子留下来,年复一年地这样选种、育种,庄稼就能越来越好,产量越来越高。这法子,民女称之为‘优选育种’,也不知道对不对。”
这其实就是最基础的杂交选育原理。
“优选育种?”赵明远和村长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细细一想,觉得似乎很有道理!平常农户留种也会挑好的留,但没有这么系统明确的说法和做法。
苏晓晓接着说:“二来,民女还看到说,地里的肥力是有限的,庄稼长一年就耗掉一些。想要地一直有劲儿,就得给它‘吃’东西。比如,咱们平时看不上的牲畜粪便、烂掉的菜叶、河里的淤泥,甚至烧完的草木灰,不要随便扔了,找个坑沤熟了,就是顶好的肥料。这叫‘堆肥’。把这些肥施到地里,庄稼就能长得更壮实。”
“还有,什么时候浇水,什么时候除草,怎么防止虫害,都有讲究。这些如果能摸索出一套法子,再推广开来,就算种子普通些,产量应该也能提高不少。”
苏晓晓提出的这些“优选育种”、“堆肥”、“精耕细作”的概念,虽然都是些基础农技,但在普遍靠天吃饭、耕作粗放的当下,无疑是极具启发性和实用价值的!
赵明远越听眼睛越亮,他仿佛看到了一条切实可行的、能够从根本上提升农业产量的道路!这比单纯依赖那批“良种”要靠谱得多!
“苏姑娘!”赵明远激动地站起身,“你这番话,真是……真是价值千金!不!万金!”
村长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晓晓丫头说的这些法子,俺们以前也模模糊糊有点感觉,但从没想得这么清楚!特别是晓晓说的那堆肥,更没想到,牲畜粪便、烂菜叶子、淤泥和草木灰混在一起挖坑沤熟了,竟能变成肥料!”
赵明远当即拍板:“苏姑娘!本县想请你……不,是恳请你!指导我们进行这‘优选育种’和‘堆肥’的试验!”
“本县可以在城郊划出专门的试验田,由你来主导,挑选老农配合。需要什么人手、物料,县衙全力支持!如果试验成功,就立刻在全县推广!此乃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赵明远看向苏晓晓,眼神充满了期待和信任:“此事若成,苏姑娘你当居首功!本县定会为你请封!”
苏晓晓也没想到赵明远反应如此迅速,如此重视。这正合她意!利用现代农业知识帮助这个时代的人改善生活,远比直接给予更有意义。
而且,有了官方支持的试验田,她以后再拿出空间改良的种子或者使用空间水,也会更加方便和不易引人怀疑(可以解释为试验成果)。
“大人如此信任,民女愧不敢当。”苏晓晓福身道,“民女也只是从书上看来,自己瞎琢磨,具体效果如何还得试过才知道。既然大人吩咐,民女愿尽绵薄之力,与大家一同尝试。”
村长也在一旁表态:“大人放心,村里一定全力配合晓晓丫头!”
既然定下了先从农业技术改良入手,苏晓晓就建议赵明远将重点放在了当前最容易实施,也最不受季节限制的环节——堆肥。
“大人,村长爷爷,”苏晓晓说道,“‘优选育种’得等作物生长期才能进行,现在天寒地冻,不适合大动田土。但这个‘堆肥’,咱们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了!”
“堆肥?”赵明远对这个新词很感兴趣,“具体要如何做?”
苏晓晓解释道:“其实不难。就是将咱们平时看不上的牲畜粪便(猪粪、牛粪、鸡鸭粪等)、人粪尿、烂菜叶、枯草、灶膛里的草木灰,甚至河塘里的淤泥等等,找个避风向阳、离水源稍远点的地方挖个大坑,或者用土垒个池子。”
“然后把这些东西一层一层铺进去,比如一层粪便加一层土,再加一层杂草枯叶,适当洒点水让它保持湿润,但又不能太湿。最上面用泥土封好,让它在里面自己慢慢‘沤’着,也就是腐熟。”
“沤多久?”村长好奇地问。
“按书上说,天冷的时候时间可能长点,怎么也得个把月甚至更久吧。沤到里面东西都烂熟了,变成黑乎乎、没啥臭味的泥土一样的东西,那就是好肥料了。”苏晓晓边回忆边说,“到时候在开春耕地前,把这些沤好的肥跟土掺匀了,或者在种庄稼的时候施到根部,地力就能大大增加,庄稼肯定长得好!”
赵明远听得连连点头,虽然过程听起来有些“脏”,但道理却很实在。地里刨食的人都知道,粪尿多的地块,庄稼长得就是旺!只是以前大家要么直接用,要么嫌麻烦乱倒了,从没想过可以这样“沤”成宝贝。
“好!这个法子好!”赵明远当即拍板,“就先从堆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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